瞿明理一听果然有兴趣,“哪边长得更好,产量更高?”
“目前是二代菌种长得更好,产量更高。严技术员说今年继续留种,明年分成三个区域,看看三代菌种怎么样。”
严雪竟然不只是把木耳种出来了,还在一开始就重视起技术的更新和选种的优化,一般人可没有这个意识。
瞿明理不禁又看了严雪一眼,觉得这年轻姑娘很让人刮目相看,和祁放一样,待在这里都有些屈才了。
而且他让人改机器、修路、搞木耳栽培,确实是想做点实事,不枉费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
却没想事情交到严雪手上,严雪不仅能干好,干漂亮,还能照顾到更多更需要照顾的人。
这让他在出了试点后忍不住对严雪说:“还好我决定让你做这个试点了,你很不错。”
严雪从来都不居功,“也是大家能干,又愿意力往一个地方使,我自己可撑不起这么大一个摊子。”
会说话,会办事,连郎书记对试点的支持都讲了讲,听得郎书记脸上那笑就没下来过。
瞿明理想的却是严雪试点里那几个残疾人员工,回局里的一路都在琢磨这个。
郭长安也就罢了,听说是采伐受的伤,局里给安排了工作,但他更喜欢跟着严雪干,这才转了过来。
瞿明理更在意的其实是另两个人,尤其是那个一直不说话显然听力有问题的年轻姑娘。
据说对方是林场的职工家属,而镇林业局职工家属上万,这样的绝不只有她一个,幸运的却只有她一个。
瞿明理觉得局里很有必要搞几个严雪这样愿意招收残疾人的单位,可他上任还不到一年,在局里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想到这些,瞿明理面上就不免带出些凝重,刘局长见了,还以为是自己猜对了。
这刘局长心情就很好了,还故意跟瞿明理打听,“怎么样?金川林场那边木耳出得不错吧?”
瞿明理本来就对这种把私人恩怨带到工作里来的人无感,见过严雪的能干和善良,再看对方就更没有好感了。
人家严雪才做了个小小的试点,正式员工甚至都不超过五人,就能照顾到三个残疾人,对方在这位置上都做什么了?
这让他难得摒弃掉温和,直接回了对方一句:“是挺好的,我已经通知那边,让他们找时间去县商业局报价。”
说完抬手示意了下自己办公室的门,“刘局长还有其他事儿吗?”
显然不太想搭理对方。
刘局长只当他是事情不顺利,心情不好,也没和他生气,“没啥事儿,我也得回去忙了。”
至于去县商业局报价这个事,刘局长也只是听听,根本没往心里去。
计划经济时代,商品都是不能直接流入市场的,要服从国家的分配。林场所产生的资源如木材,都是国家直接调度,剩下的如参地种植的人参,则归商业局管,得去商业局报价后才能售卖。
试点既然归属于林场,是林场下属的一个单位,所产出的木耳就不能按百姓的副业算了,必须要先去商业局报价。
严雪是负责人,又是几个正式职工中最擅交际的,这事只能她去,就是回家一说,二老太太明显担忧地看了眼她的肚子。
“我去一趟不要紧。”
严雪笑着安慰老太太,“现在差不多有五个月了,正是最稳当的时候。”
可再稳当,也架不住那车没座,上回还差点出了事,老太太欲言又止。
祁放刚从小修厂回来,还在院子里洗手洗脸,闻言也蹙了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