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骨头站在门口,风穿巷而过,吹得他衣角轻摆。他望着院门外那条狭长的胡同,脚步不动,神情却有些黯然。
“你个小狗崽子,混哪儿去了?老子都留骨头给你了,你倒是有点良心,回来吠两声啊。”
风里没有回音,只有远处巷尾的脚步声和锅碗瓢盆的碰撞,像是命运不耐烦地敲着桌子,催着他继续走下去。
忽然,他听见一声微弱的狗叫,从胡同口传来,带着几分嘶哑,像是嗓子被风吹哑了的吠声。
他心头一震,眼神一凝,连骨头都快掉了手。他几步冲出门去,绕过拐角,只见不远处的墙根下,那只熟悉的小黄狗正一瘸一拐地朝他这边走来,嘴里衔着个破鞋垫,尾巴摇得勉强却固执。
“你这死狗……你还真知道回来啊?”
他的嗓音低低的,却止不住笑意上扬。狗抬起头,看着他,眼里闪着一点点亮光,似是疲惫、又似是安心。
他蹲下身,把骨头递过去,狗“汪”地轻叫一声,接过骨头,尾巴终于摇得更快了一些。
可这踏实没维持多久。
饭吃了一半,屋外又隐隐约约传来点动静,细听是秦淮如的声音,在跟贾张氏说什么。那语气不高,透着几分低声劝解,但那贾张氏却像火药桶似的,说一句炸一句,“你心疼他?那你干脆跟他去过啊,你别回咱家屋来!”
何雨柱咽下饭的动作顿了顿,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他本想就这么装聋作哑继续吃饭,可那话像钉子一样直直钉进耳朵里,扎得人心头泛酸。秦淮如……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摆脱那老太太的嘴脸?
碗还没来得及洗,他把门一推就出了门。
阳光把巷子烘得发白,风吹过砖墙,卷起几片干叶。何雨柱脚步沉稳,脸色凝重。他没去院中央凑热闹,也没朝贾家望一眼,而是朝最东头那间门板油漆已脱落的小屋走去。
门半掩着,屋里传来咳嗽声。
“中海?”他抬手敲了敲门。
“咳咳,门没闩,进来吧。”屋内传出易中海带着些沙哑的声音。
何雨柱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那张老藤椅上坐着的人影。易中海脸色蜡黄,身子缩在椅里,一身深灰的旧布衣搭着,身前放着个搪瓷水杯,杯沿豁了个口子。屋里烟气缭绕,墙角堆着一堆纸张和书,昏黄的光泡子吊在天花板上,摇摇晃晃。
何雨柱把门掩上,坐到对面木凳上,沉默了一会儿。
“你那狗回来了?”易中海侧过脸,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嗯,腿瘸了点。”何雨柱点了点头,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润润嗓子,“我看着窝空了两天,心里总不是滋味。”
“人都没个准信儿,何况是条狗。”易中海慢慢地说,“不过你啊,也真是稀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