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沉却不再忍让:
“中海大哥,我敬你,也听你,可你知道我为啥今天非得去拿那鸡?秦淮如呛着了,几口饭差点没咽下去,瘦得一把骨头。孩子们围着她哭,她坐在门槛上喘得脸都白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就那么站着,看着她咳,看着她难受,看着几个孩子眼泪哗哗地掉?!”
他语气已带着情绪,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这大院规矩多我知道,可规矩能当饭吃?能拿来熬鸡汤?今天我拿那鸡,是我该拿的,不是偷不是抢,是我凭手凭命换来的。”
屋里沉默了一瞬,只剩鸡汤滚烫的声音在砂锅里咕咕冒着气泡。
易中海的脸僵住了,眼中那股怒气也似乎没了根。他下意识往屋外看了一眼,刚好对上了站在门槛边的秦淮如。
她脸色苍白,眼底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情绪,那种情绪像是怜惜,也像是无奈,更像是一种突然冒出来的依赖。她看着屋里的两人,轻声道:“柱子……你别说了。”
易中海咽了口气,目光停留在她消瘦的脸上几秒,又看了看屋角那个堆着的木盆,孩子们的鞋子散乱堆着,破的、补的,油光锃亮的锅子边上放着几根磨得发白的筷子。这屋里头,没有谁能撑起一点富裕,连呼吸都带着节俭。
“唉……”他终于叹了口气,语气低了几分,“柱子,你是个实在人,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主。可咱毕竟住在一个院子里,有些事,得留点脸面。”
何雨柱默默点头,但神情依旧坚定:“我留情面,但我不留命。我若再不出手,淮如真要躺下了,你叫我怎么活?”
这句话让秦淮如身子一抖,嘴唇微张,眼神瞬间泛红,却努力咬着牙没让眼泪落下。
易中海看着这幕,沉默了片刻,最终说:“这事我记下了。我会去找许大茂谈谈。但你以后……凡事别这么硬顶。”
他转身走出屋子,背影略显沉重。
何雨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闪过一抹倔强。他不是怕得罪人,可他也明白,今天的这步棋,怕是惹了不小的麻烦。
“柱子……”秦淮如轻轻开口,声音里有种压抑的歉意,“你其实……不该为了我这么做。”
“你闭嘴。”何雨柱打断她,语气却柔了下来,“这事不怪你,是我自愿的。”
他低头看着锅里那只已经炖得发烂的鸡腿,猛地舀了一碗出来,吹了吹温度,端到秦淮如面前。
“先喝几口汤,别光愣着。今晚喝完,明早我再去给你熬粥。”
秦淮如看着那碗金黄的鸡汤,喉咙一阵发紧,眼泪终于止不住,啪地一声掉进了碗里。
“别哭。”何雨柱抬手替她抹了眼泪,语气温和,“这汤还苦着呢,你一哭,我就更咽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