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尾传来追兵的脚步声,林夏盯着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想起父亲实验室监控录像里那个戴着白手套的背影。夜风卷起她潮湿的头发,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十二下,恰好是午夜。她抬脚迈进车内,金属车门关闭的瞬间,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车内的香薰散发着檀香与雪松的味道,顾维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匣子。当他打开匣子的刹那,林夏倒吸一口冷气——里面躺着的,赫然是父亲从不离身的怀表,表盖上镌刻的衔尾蛇图案,与她后颈的烙印如出一辙。
“你父亲是凤凰计划的核心成员,但他背叛了组织。”顾维城转动怀表,表盖弹开,露出里面泛黄的照片,“这是你母亲,她也是基因工程的研究者。你们一家三口,原本是计划最完美的实验体。”
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照片上的女人抱着襁褓中的她,笑容温柔而陌生。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她想起老宅阁楼里的旧相册,想起母亲总在深夜对着显微镜流泪,想起最后那个暴雨夜,母亲将她推进父亲怀里时说:“活下去,找到真相。”
“凤凰计划的真正目的,是创造出超越人类的新物种。”顾维城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你父亲发现,所谓的‘进化’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无数无辜者成为实验品,包括你母亲。他偷走了最重要的实验数据,藏在那个U盘里。”
车窗外的霓虹飞速掠过,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这些年执行的无数任务,那些被她杀死的“目标”,每个人胸口都有衔尾蛇的刺青。原来从被“夜莺”收养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追杀自己人的刽子手。
“组织不会放过你。”顾维城将怀表塞进她手里,“他们已经启动了‘清道夫’计划,要抹杀所有知道真相的人。现在,只有一个地方能保护你。”
轿车拐进一条狭窄的胡同,停在一栋废弃的医院前。锈迹斑斑的铁牌上,“B城第三人民医院”的字样依稀可辨。林夏跟着顾维城穿过杂草丛生的庭院,月光照亮正门墙上的弹孔,那是二十年前枪战留下的痕迹。
地下室的铁门在吱呀声中打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顾维城打开应急灯,惨白的光晕中,林夏看见整面墙的资料柜,每张标签上都写着熟悉的名字——那些都是她亲手杀死的人。在资料柜最底层,她找到了父亲的实验笔记,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凤凰计划”的黑暗真相。
“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当年的幸存者。”顾维城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硬盘,“这里面有完整的实验数据,还有组织的核心成员名单。但要想让真相大白,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林夏抚摸着父亲的笔记,指尖触到某页被血浸透的字迹:“当黑暗吞噬光明,唯有凤凰浴火重生。”她想起七岁那年的烟花,想起父亲温暖的怀抱,想起这些年在“夜莺”组织度过的冰冷岁月。此刻,后颈的烙印突然发烫,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在实验室被注射药剂的场景,父亲带着她逃亡时的枪声,还有那个U盘里,尚未解密的关键数据。
地下室的天花板突然传来爆炸声,灰尘簌簌落下。顾维城抓起硬盘:“他们来了!从密道走,去城郊的旧码头,有人会接应你!”
林夏将父亲的笔记塞进背包,跟着老人冲向走廊。枪声在头顶炸响,她看见顾维城后背绽开血花,却仍固执地挡在她身前。记忆与现实重叠,她仿佛又看见父亲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听见母亲绝望的哭喊。
“快走!”顾维城将硬盘塞进她怀里,“带着这些,找到‘星火’!”
林夏转身冲进密道,潮湿的石壁蹭破手掌。身后传来追兵的脚步声,她摸到背包里的U盘,突然想起父亲实验室电脑的密码——正是母亲的忌日。也许,那里藏着揭开一切真相的钥匙。
密道尽头是废弃的地铁站,铁轨在黑暗中延伸向远方。林夏喘着粗气,打开手机照明,却发现信号格全部消失。身后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她猛然回头,只见一列老式地铁缓缓驶入站台,车头灯照亮车窗上的衔尾蛇标志,而驾驶座上,坐着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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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林小姐。”面具人的声音通过车载广播传来,地铁门缓缓打开,“是时候结束这场游戏了。”
林夏握紧父亲的怀表,基因暴走的热流在血管中奔涌。她想起顾维城最后的话,想起母亲温柔的笑容,想起父亲用生命守护的真相。当第一颗子弹擦过耳畔时,她的瞳孔彻底变成竖瞳,獠牙刺破下唇,鳞片从皮肤下生长出来——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操控的杀手,而是浴火重生的凤凰。
地铁轰鸣着驶向黑暗,枪声与爆炸声在隧道中回荡。林夏迎着刺眼的车头灯奔跑,怀表在掌心发烫,U盘里的秘密即将揭晓,而“星火”组织的身影,正在黑暗中悄然浮现。
调酒师突然松开手,将一杯冒着冷气的酒推到林夏面前,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木质吧台晕开深色痕迹。“二十年前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擦拭着酒杯的动作顿了顿,身后酒架上的琥珀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顾维城是想阻止‘凤凰计划’,而你的父亲。。。。。。”
话音未落,酒吧后门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三个黑衣人戴着防毒面具闯入,他们手中的枪管闪着冷光,对准林夏的方向。调酒师迅速抄起吧台下方的霰弹枪,枪声与尖叫声同时炸开。林夏侧身翻滚,子弹擦着她的发梢钉入墙壁,木屑纷飞中,她摸到口袋里父亲留下的U盘,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
记忆在枪林弹雨中闪回。十二岁那年,她在“夜莺”组织的地下训练场,第一次被迫用匕首割开同龄男孩的喉咙。鲜血溅在脸上的触感,与七岁那年父亲的血如此相似。训练官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记住,心软的人活不过明天。”
“从通风管道走!”调酒师的怒吼打断回忆。林夏抬头,看见他左肩中弹,鲜血染红白衬衫。黑衣人步步逼近,其中一人手腕处的衔尾蛇纹身泛着幽蓝荧光——那是“夜莺”组织高级杀手的标志。她握紧陶瓷碎片,基因暴走带来的热流顺着脊椎蔓延,后颈的鳞片刺破皮肤,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当第一个黑衣人冲来时,林夏的动作快得如同鬼魅。她用碎片抵住对方喉结,却在即将下手时愣住——那人脖颈处有道月牙形疤痕,和她在父亲实验室监控录像里见过的守卫一模一样。记忆突然清晰:那个雨夜,正是这个疤痕的主人将父亲按在解剖台上。
“当年是你。。。。。。”林夏的声音带着颤音。黑衣人突然狞笑,从怀中掏出一枚微型遥控器:“小丫头,知道太多可不是好事。”酒吧四周瞬间响起倒计时的蜂鸣,墙壁里隐藏的炸药即将引爆。
调酒师猛地将林夏推向通风管道:“快逃!去找城郊的废旧钟表厂,找戴狐狸面具的人!”爆炸声吞没了他的后半句话。林夏在气浪中翻滚,刺鼻的硝烟里,她听见童年时母亲哼唱的摇篮曲,那是她被抓进“夜莺”组织后,唯一能在噩梦中安抚自己的旋律。
爬出通风管道时,林夏的手臂被划出数道伤口。雨不知何时停了,霓虹灯将积水染成血色。她低头查看U盘,发现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组成一串神秘的数字。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条彩信——照片里,顾维城正在医学峰会的会场与西装革履的人交谈,背景墙上的LOGO赫然是“夜莺”组织的变种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