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当时也不愿意走,是梁利生和聂荣俩非把他从山庄偷出来的。
聂钊于是又说:“在洗手间,他堵住我,然后跪在地上,说,只要我不杀你,股份他不要了,至于梁思翰,反正艾滋也治不好的,随他去吧。”
梁利生那个干爹对聂耀这个干儿子是尽了心的。
可是这么多年了,他总是热脸贴冷屁股,聂耀于他,不理不问。
就现在,聂耀也是说:“他用错情了,曾经的聂耀也早就死了。”
聂钊点头,但又说:“当时他跪在地上,我才发现他的膝盖就好像两坨岩块,我想,跪在阴冷的水泥地上,他肯定很痛。”
他要送走聂耀那个阶段,正是梁利生痛风最严重的时候。
要不是女中医在几年中持续不断的给针灸+外敷,他也早就瘫掉了。
聂钊吃完药了,放下水杯出门,从明叔手里接过公文包,上车,准备走人了。
聂耀还在书房里站着呢,宋援朝早上过来上班,正好在外面。
他也算聂家半个家人了嘛,看聂耀一脸簌簌的,他突然问:“二爷知道涅盘吗?”
又说:“我和大小姐去敦煌,最后看的一个洞窟,名字就叫涅盘。”
聂耀转过身来,点了点头。
他当然知道涅盘,不过哪怕他读过很多书,也并不懂其的奥义。
涅盘,一个佛家专用词,它是什么意思,该怎么解释。
宋援朝又说:“我们去敦煌,接待我们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据说是那儿现存最权威的专家,她说,涅盘在佛教教义中,是修为的最高境界,也是所有佛菩萨的追求,但是,佛菩萨们也只有放弃追求,放弃涅盘,才能达到涅盘之境。”
鞠了一躬,宋援朝出门,跑步上车,开车离开了。
聂耀出了书房,带上门,走到外面来,长时间的大门口矗立着。
当然,他要去采访,矗了一会儿,也就离开了。
但在的士车上,他给明叔打了个电话,让他转告陈柔,今天就不带阿远和敏敏出去玩了,因为他得去一趟医院,看看犯了痛风的梁利生。
别看宋仔是个粗人,而且不讲迷信,信的是马列主义。
当然,他讲的这段话并非他自己的见解,是那位权威的专家老太太的认知。
但他讲的也是聂耀所听过的,所有对于涅盘的解释中,他自己觉得的最对的。
甚至可以说,聂耀在听了那段解释后,仿如当头棒喝,又幡然清醒。
当然,身而为人,别人怎么劝,怎么讲大道理是讲不通的,关键在于自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