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镇东见李青稳住,才稍稍放心,也重新坐下调息。他修炼李青所传的“混沌养气诀”基础篇,虽不如《太清养气篇》精妙,却胜在与自身功法一脉相承,且中正平和,吸纳灵气速度虽慢,却扎实稳当,对温养经脉颇有奇效。
一夜无话。唯有清冷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静坐的二人身上。
翌日清晨,辰时未至,阁外便传来轻盈脚步声与环佩轻响。
苏月漓依旧一袭月白裙裳,清冷如仙,手托玉盘,送来灵食丹药。她眸光在李青略显疲惫却已稳住气息的脸上停留一瞬,又扫过他腰间酒葫芦,淡淡道:“守静师叔吩咐,二位道友可在此阁静修,一应所需,皆由月漓送来。阁外阵法已稍作调整,灵气汇聚更浓,于疗伤有益。然则,”她话锋微转,语气清冷,“阁周百里,皆为禁地,切勿擅离。宗内近日有贵客将至,巡守严密,若生误会,恐有不美。”
“贵客?”李青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多谢仙子提点。不知是何方贵客,劳动贵宗如此郑重?”
苏月漓将玉盘放下,闻言,清冷的眸子瞥了李青一眼,那目光似能洞彻人心:“此事非月漓所能知。二位道友只需安心养伤即可。”她并不愿多谈,放下物品,便欲离去。
就在她转身之际,李青紫府中那盏变异的心灯,灯焰忽然毫无征兆地轻轻一跳。几乎同时,他感到腰间酒葫芦也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温热。而苏月漓身上,那枚温润白玉佩,竟也随之泛起一抹极淡的、转瞬即逝的莹光。
三人同时一怔。
苏月漓霍然转身,清冷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剑,直刺李青,尤其在他眉心与腰间酒葫芦上停留。她身上那内敛的气息,竟有一丝波动。
李青亦是心头剧震。心灯异动,葫芦发热,这绝非巧合!这苏月漓身上,或者她那枚玉佩,与自己的心灯,乃至阿木的酒葫芦,存在某种联系?
刘镇东也察觉异样,手已按在腰间剑柄之上,警惕地看着苏月漓。
阁内气氛骤然凝滞。
苏月漓深深看了李青一眼,那目光复杂难明,有探究,有疑惑,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她很快收敛情绪,恢复清冷,仿佛方才刹那的失态只是幻觉。
“道友好生休养。”她丢下这句话,不再停留,转身快步离去,步履似乎比来时急了些许。
待她身影没入阁外迷雾,李青与刘镇东对视,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
“师兄,这女子……”刘镇东压低声音。
“她身上有秘密,而且,恐怕与我们,或者说,与阿木前辈这葫芦,有些关联。”李青抚摸着微温的酒葫芦,神色凝重。心灯乃他根本,与镇世灯、乃至那盏“定”之古灯渊源极深。酒葫芦是阿木所赠,神秘莫测。苏月漓的玉佩竟能与之共鸣?这太清宗,越发迷雾重重。
“看来这太清宗,并非铁板一块,暗流汹涌啊。”李青喃喃。苏月漓的警告,守静道人的招揽,暗处的“贵客”,以及刚刚发生的微妙共鸣……这一切,都预示着平静之下,潜藏着未知的波澜。
接下来的两日,风平浪静。苏月漓每日准时送来饮食丹药,举止如常,清冷疏离,仿佛那日的异状从未发生。但李青能感觉到,她每次目光扫过自己腰间酒葫芦时,那几乎难以察觉的细微停顿。
李青与刘镇东足不出户,潜心疗伤。有《太清养气篇》与充裕灵气,加之李青小心避开归墟之力,伤势恢复颇快。刘镇东肉身伤势已好了七七八八,斩缘剑意也在缓慢温养恢复。李青道基之伤虽重,但表面伤势已无大碍,气息平稳许多,只是紫府内那脆弱的平衡,依旧如履薄冰。他尝试过几次,发现只要不主动触及归墟之力,仅以《太清养气篇》修炼疗伤,便无大碍,甚至对调和体内驳杂气息有奇效。那酒葫芦再无异动,仿佛那日温热只是错觉。
第三日,黄昏。
夕阳西下,云海鎏金。清心阁在晚霞中宁静依旧,但李青却隐隐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正在汇聚。三日之期将至,守静道人即将到来。而苏月漓口中的“贵客”,似乎也已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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