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姑姑,”旭姑姑无奈道,“您老人家是瞒得真紧啊。”
芬姑姑悠哉悠哉地又走了出来,这回却是搭着小宫女的手一步两颤了,咧着少了牙的嘴一笑:“娘娘肯来四执库,就是她心中还记着从前的日子,对咱们有啥坏处?”
她眯眼道:“你看这么多地儿哪里还有这个福分?就是为着这个,咱们四执库的人将来与旁人说话,背都能挺得更直些。得了好就够了,你管那些东啊西啊的。”
又跺脚拍手,懊恼道:“哎呀,早知道当年就应该搬去娘娘住过的屋那里养老,还能沾沾娘娘的福气呢。”
说着就要转身往里走,这时候腿脚又利索了起来。
旭姑姑知道她说得出就真做得到,也再顾不得其他的想法,连忙追上去劝说:“哎呦我的老姑姑啊,您还惦记着这个呢。这间屋子左右都住着小宫女,日日去上工难免扰了你的清静,给您单独辟了屋子不好吗……”
两人的话就这样消失在春风之中。
嬿婉只站在钟粹宫外瞧了瞧,并没进去。
大阿哥和三阿哥都即将启程前往五台山给太皇太后扶柩回京,想来如今住在钟粹宫的婉太妃和纯太嫔都正忙着团团转呢。她若进去了,她们少不得还要花功夫来招待她。
梦中若是不提结局,那她在钟粹宫的日子还是欢喜的。
她凭借自己的努力开始崭露头角,也是头一次靠着自己的本事得到了认可,大阿哥喜欢她,苏绿筠看重她,她成了有头有脸的体面的大宫女。
若不是海兰给这样轻松快活的日子骤然划下了暂停键,她兴许会安心满足于在钟粹宫的宁静日子,可是没有如果。
嬿婉往四执库去,春婵并无不解。
她与嬿婉是贫贱之交,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她在花房,而嬿婉就在四执库。
但嬿婉来钟粹宫,春婵却是真的不明白了。但她依旧扶着嬿婉的手,站在她半个身位的身后陪伴着嬿婉——
她一直站在这里,二十多年的时间,仿佛她天生就该是站在这里,陪伴在她的主儿身后一般。
嬿婉只停留了片刻,便又往花房去了。
提起花房,春婵尚有后怕道:“主儿奴婢回去后细细想来,当日延禧宫那事儿,多亏主儿反应快不曾落入旁人的囊中,否则花房那个地方,有心之人说起来,只怕还要将它与奴婢和澜翠牵扯起来。若是如此,就更往主儿和咱永寿宫身上泼脏水了。”
当时她还没有反应到,但是后面想起来,白莲教的顺意这里不去,那里不去,非跑到花房这个地界儿写反词,还一把火烧死了自个。恐怕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是冲着自己和澜翠来的。
若是她们都在这白莲教的事情中牵扯不清,那她们相交甚早又伺候多年的主儿岂不是也牵扯进来了?
只是主儿当时反应快,将板上钉钉的证据和严密翔实的逻辑一块儿如疾风骤雨一般将人砸得无话可说,这才让那帮反贼没能将脏水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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