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一股巨大的悲哀和了然涌上心头。
他明白了,他不是真的要去“主持大局”,他只是一个象征,一个用来安抚人心,给胤稷和赵暮云接下来行动披上合法外衣的“吉祥物”。
就像在晋王那里,在萧烈那里一样。
可是,他有的选吗?
能活着,能保留这最后一丝皇帝的体面,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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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他毫不怀疑有无数种方法让他“暴毙”或者“自愿”禅让。
巨大的失落和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交织在一起,胤昭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
“爱卿…忠勇可嘉,力挽狂澜,实乃…实乃社稷之幸。朕…朕准奏。”
他站起身,在曹淳风的搀扶下,努力让自己的步伐显得平稳,跟着赵暮云和胤稷向外走去。
府门外,李懋、张焕、王贲等将领,以及部分被“请”来的晋阳城中文武官员,早已肃立等候。
当看到那个穿着龙袍、面色苍白、在赵暮云和胤稷陪同下走出的年轻皇帝时,众人神色各异,有惊讶,有漠然,也有几分好奇。
胤昭站在台阶上,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颤抖得太厉害。
他按照事先准备被“建议”好的说辞,先是沉痛哀悼了晋王的“为国捐躯”,怒斥了萧烈的“叛国罪行”,赞扬了赵暮云和胤稷的“擎天保驾”之功。
然后,他拿出了那份早已准备好的“圣旨”,当众宣布:
“晋王世子胤稷,忠孝仁厚,克承先志,特旨袭封晋王爵,总督要务,望尔励精图治,光复河山,不负朕望!”
“镇北将军赵暮云,功勋卓着,忠勇无双,加封壮侯,仍任河东节度使、镇北将军,总揽军政,望卿再接再厉,护我疆土!”
“晋阳、朔州参战将士,皆官升一级,论功行赏!”
最后,他提高了音量,带着一丝被刻意引导出的“愤怒”:
“伪帝李金刚,篡逆自立,祸乱天下,人神共愤!朕今昭告天下,必兴王师,讨伐不臣,以正乾坤!”
一番话说完,胤昭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彻底成为了一个摆设,一个印章。
河东真正的权力,已经牢牢掌握在了台阶下那一站一立的年轻晋王和那位深不可测的镇北将军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