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连接对面的天桥上,上次来的时候天桥上就坐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这次还是这个装扮,还是那个位置,看身形还是那个男人。
她看看那么大的太阳,再看看距离那个男人只两步远的阴凉。他不动地方,因为动了地方自己这个角度就看不见他了。
桐桐从冰箱里取了两瓶饮料拿手里,出去的时候秘书问说,“林工,您需要什么?”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她溜达着下楼,一出去,办公室的好些人就捧着咖啡凑到窗户上往下看了。桐桐下来之后朝上看了一眼,哪怕看不见,也知道他们吓了一跳,这会子该是散了。
她没管,直接走到那个男人的身后,递了一瓶饮料过去,“喝吗?”
这人抬起头来,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看了桐桐好几眼,这才抬手接了饮料,“谢谢。”
桐桐拍了拍他的肩膀,“去里面说话。”
廊桥里有座椅,这个时间段没多少人路过,找了个角落里的椅子,坐下了。桐桐把易拉罐拉开,喝了一口,没有说话。
这人看桐桐,“您发现了,那我就不能在呆着了。”
果然就是有目的的。
四爷进进出出的,都没在意过。也就是自己第二次碰上,看出来了。
桐桐扭脸打量此人,还没说话呢,对方就道:“我……我是被指派来的,您别介意。就是新公司,好像总有人在跟着几个洋人。他们下班之后……真的有人跟。”
知道!那是廖和天派的人。这些人才上手用,都不了解,当然要做到心里有数。
但这些,不用告诉外人。
桐桐就看他:“谁叫你来的?”
对方没有言语,只左右看看,而后才道:“没事的话……”
桐桐打断他,“你……是做大夫的?”
对方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
“你身上的味道,你那一双手……”都说明你长期接触消毒水。在那个寨子那样的地方,还依然长期接触消毒水,只怕是黑诊所的大夫,“你是出了医疗事故被吊销了执照,还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报复了?”
这人低头看了看手,“医闹!被病人家属用刀砍伤了手臂,右手不灵便了。后来不能当医生了,房子是贷款买的,后来还不起了,被银行收缴了……”
桐桐‘嗯’了一声,这边的情况就是这样。有钱怎么都行,没钱真的活的停憋屈的。
“当时想跑到没人的地方跳海死了算了……却没想到被人给救了。”
这人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瞒您了。我就是……就是救我那人安排的。说是这里有他的恩人,他得护着些。我……平时没啥事,就过来了。”
“坐在我们在办公室能看见的地方……”桐桐笑了,“你是想叫我们看见的。说吧,怎么了?”
这人尴尬的笑了笑,“我……我瞒不了您,也不瞒您了。大华还年轻,他是个好孩子。这些年在这边混的……我想着,金总要是他的恩人,那能不能再帮大华一把……”
大华?不认识这个人呀!怎么就恩人了?
桐桐才要摇头,她突然想起那一场台风,想起那个床板下的孩子还有那家的大姐。对了,她家的大儿子后来还给自家报过信儿,只是后来再没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