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夫人,一句内子,无疑火上浇油,将祁晁的怒火彻底点燃。
姳月只听见空中划响兵刃出鞘的声音,周围人惊喝:“祁世子万莫冲动。”
叶岌睇着祁晁手里的剑刃,眼尾轻抬,“祁世子还想要行刺本官?”
叶岌略抬起手,只要他手一挥,随行的侍卫就会将人拿下。
姳月见祁晁如此冲动,心中大慌。
他身为将领擅自提前回京本就容易被诟病,若再伤了叶岌,麻烦可就大了。
她奋力推搡着叶岌,从他怀里挣脱出,“你误会了!都是误会!”
“祁世子正是要赶入宫,只不过,只不过恰巧与我在路上相遇,寒暄一段。”
姳月解释的声音细细带着颤,眼下她只能想到这么说了。
叶岌没有回答,只垂眸注视着她推抵在自己胸前的一双手,眼帘垂遮下的瞳仁一片阴翳的沉暗。
姳月急急忙忙的转过身,瞪向还握着剑的祁晁,“你还不把剑放下!”
祁晁纹丝不动,下颌狞绷,叶岌这个阴险小人,说这番以为他不知道,他其实想借题发挥?
他的阿月如何会喜欢这么一个伪君子。
看他抱着她,他都想把他的手剁了,想到他碰过她,他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看他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姳月呼吸都提了起来,“祁晁!”
以前只要她冷一冷脸,再连名带姓的叫祁晁的名字,他必然会缴械投降。
这次他也同样放下了剑,唯一不同的是,过往的嬉皮笑脸,变成了隐忍。
他极力着克制将剑刃收回鞘中,因为气力太大,击撞出的声音震耳。
现在马车外光线充足,姳月得以清楚的看到他的一身仆仆风尘,眼底的青灰,下颌的青茬。
她心头如被哽痛般,难受的厉害。
她一直都知道祁晁喜欢她,而她从来没有在意过,用相思咒的时候,也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方才那句“阿月,我也是人啊。”重重击上了她,迟来的自责和愧疚填满心口。
姳月直直看着祁晁出神,而叶岌的目光半垂,就这么看着她看旁人。
薄唇轻动,吐出的字较任何时候都更寡淡,“既然祁世子已经进京,就请即刻入宫向圣上复命。”
“我自会进宫。”祁晁一双锐眸紧盯着他落在姳月腰侧的手,按着上前劈开两人的冲动,冷声道:“不过你恐怕要随我一同走。”
叶岌目光不动,亦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