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岁出头,大家就开始夸她思想成熟,懂事乖巧,就没做过几年小孩子,她也引以为豪。
方才不过是一个疏漏,她忍不住抗议,“他们圆滚滚的看起来挺笨拙,实际上灵巧极了,像没腿的鹌鹑,确实好玩,你不觉得吗?”
她一顿比划,就为了证明自己不稚气。
赵曦亭笑得厉害,挺括的肩膀微颤,凝着光瞧她,“你是挺好玩的。”
“满大街没一个像你这样兴奋。”
孟秋下意识往外看,想证明他说得不对,但大家确实习以为常,只有马路对面的一个小朋友拽着妈妈的手要跟玩偶过去看。
她沮丧地回过身,反正她在车里,没多少人瞧见。
孟秋不再和他争辩,没结果。
但她又有点不甘心,补充说:“人类审美是有多元性的。”
“不管大人还是小孩。”
赵曦亭眼眸清明,笑意还留了点尾巴,散在英俊的脸上,比刚才调侃人的样子斯文许多。
他缓缓眨动眼睫,“你才几岁。”
“我成年了。”
其实还差几个月。
孟秋不打算在圣诞老人的问题上和他纠缠。
她握着这叠纸钞很久了,往赵曦亭那边推了推。
是两千块钱。
赵曦亭看到了,右手捏着雪糕,左手将叠在一起的钱推散,随意地数了下,他的指骨修长冷白,好似一莲雪,干净得不沾铜臭。
经他的手,连纸币都变得高尚。
“真不要?”
他勾唇。
孟秋点点头。
他略作停顿,一双眼好似慈悲,淡淡抬起,轻笑,“孟秋你先前认真听我说话没?”
他这话问得古怪。
孟秋不明所以,神色端正,像认真的学生,“哪一句?”
车窗印出赵曦亭黑色的剪影。
他松散地将腿往前伸,轮廓托在夜里,身影有些渺茫。
他笃定地启唇,吐出几个字:“你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