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定定的,手却听从指令,往后翻了一页。
【……棠溪珣在他身下轻颤,显然是怕得狠了,却推不开体力正盛的管侯爷,腰肢在对方强壮的臂弯中扭动,仿佛稍稍一勒就会被折断……】
棠溪珣真是像写的这般害怕,那夜才一言不发匆匆而去吗?管疏鸿也不知道。
可他记得对方唇角微凉的温度,肌肤柔滑的触感,也记得棠溪珣将他推开那一刻,皱起的眉头。
人从他怀里离去,他心魂俱惊,自责不解,却又……懊恼失落。
【可那管侯正是耳酣情热之际,又对身下之人渴慕已久,怎能容他从自己怀里逃脱?反倒被他扭动的更是难耐。
他知道今日之事做的草率,可想来太子倒台,棠溪家又素来对棠溪珣不管不问,也无需顾忌什么,于是径直将那碍事的纨裤一把撕开……】
这缺德书!
管疏鸿不敢再看,“啪”一声将书合上了。
幻觉也随之消失。
刚才有一瞬间,他几乎真以为自己生在了书里,要么就是这书写中了他的所思所想所为。
但紧接着管疏鸿便发现,是他自己做贼心虚,才会疑神疑鬼。
他自不会是书中这般。
棠溪珣也曾问过他,是不是因为讨厌自己,才对两人亲近避若蛇蝎。
不是的。
对于和别人肌肤相触,他厌恶难耐,可对棠溪珣,他却明知失礼,还忍不住地肖想动情。
他对棠溪珣有欲。
但不是他起了邪心守不住底线,而是这欲……由情生。
因为有情,所以心存怖畏,不敢唐突冒犯,不敢就此沉沦。
他怕得而又失,他怕对方只是一时兴起,他怕一朝心动,自此以后,此身、此心、此命,就要尽数奉于一人了。
如此大事,比之生死也不差什么了,怎能不让人慎之又慎?
可是,佛祖在上,他实在已经拼尽了全力抵挡,但只要一看见棠溪珣,一切参悟和努力尽化泡影,全部的喜怒忧思全由牵系……
如今……如今再无法自欺欺人。
这个棠溪珣于他而言,不知何时已入心入魂入骨,放不下,剜不掉。
心中酸软苦涩兼而有之,说不出是喜是惊,管疏鸿看着手里的书,终于摇了摇头,低低苦笑了一声。
他想,这回真完了,这该如何是好?
这么多年来他对自己的告诫克制一朝功破,沾上这个“情”字,竟真的像书中说的那样言行失常,心神动摇——这太可怕。
鄂齐被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