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亨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他还倚靠在弘晖的身上,弘晖正捧着一本书在看,火炉仍旧烧的火旺,茶香仍旧浓厚,眼前却是不见独超禅师和富察家几人了。
德亨揉了揉眼睛,含糊问道:“我怎么睡着了?人呢?我睡了多久?”
弘晖放下书本,叹道:“你这听禅就睡的毛病恐怕是改不了了,也就睡了小半个时辰吧,富察家的人和独超禅师做功课去了。”
德亨伸了个懒腰,嘴里嘟囔道:“真是想不到,武英殿大学士竟然是会说佛法的居士。”
弘晖道:“会说佛是真,居士倒是未必。时候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德亨慢腾腾爬起来,道:“我还想吃了素斋再走呢,想来是吃不上了。”
弘晖:“你要真想吃,去饭堂捡点残羹冷炙倒也还能。”
德亨:“算了,还是去带一块豆腐,回家自己烹了吃吧。”
弘晖摇头,对德亨走到哪里都能带回家点吃的行为很是不能理解,他都不会害羞的吗?
走到哪吃到哪,多么正常的事情,德亨怎么会害羞呢?
德亨找到了正在和月兰对弈的卓克陀达,一起去和独超禅师告别。
独超禅师将一串平安符给了德亨,这是方才德亨在大雄宝殿里为家人求的。
带着这一串平安符,德亨三人离开了柏林寺,回到了贝勒府,在贝勒府用过晚膳后,德亨才一人回到国公府。
国公府里,大舅福顺和表姐哈宜呼也在。
德亨懊恼道:“怎么不派人跟我说一声舅舅和表姐来了,我好回府和舅舅一起用晚膳。”
福顺笑道:“又不是外人,很不必这样客套。”
今日大年初二,纳喇氏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自是不方便回娘家,是以今日一早,纳喇氏就派了哈拉嬷嬷带着仆妇和礼物去抚顺家走娘家了。
谁知道,福顺竟是不放心妹妹,带着哈宜呼就来了。
福顺笑叹道:“你们住在城北,走动到底不比以前方便了。”
以前住在牛角湾胡同的时候,福顺抬脚就能到妹妹家,几乎日日都要去看一看大外甥的。
现在,妹妹一家搬到了城北的国公府住,虽然住的房子气派了,但到底是远了,想来一趟,得看时辰。
德亨就道:“府里房子多的很,我给舅舅单独留一个院子,舅舅什么时候想来就来,要是走不了,就住下来,住多久都可以。”
福顺大笑道:“好外甥,哪有舅父天天住外甥家的?岂不是笑掉外人的大牙了。”
纳喇氏也笑道:“都说是外人了,外人的话哥哥很不必理会,咱们日子过的顺畅就行了。”
福顺摩挲着下巴,笑道:“虽是如此,到底为兄还要些脸面的。”
又道:“这两年,托大外甥的福,我手头也很是攒了一些银子,想谋个外放的官去做。”
纳喇氏一惊,问道:“哥哥在京做着官不好吗?做什么要谋外放?”
若是外放,她可是得好几年见不到兄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