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见状畏缩地停下动作,对她做了个安抚的手势,随即主动解开她手上的束缚带,并拔掉了她右手背的针管,扶着她坐起来。
这就把她放了?
方清昼满脸诧异地揉了揉手腕,抬头望向对面,这才看清说话那人的长相。
女人留着利落的短发,一手搭着桌面,斜举着平板,另一手托着侧脸,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姿态随意地伸长了两腿。察觉到她打量的视线,才抽空看她一眼。
她边上还坐着一个年轻男人,相比起她的松弛,男人明显警惕得多,表情严肃,一言不发,注视着她的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戒备。
“不用紧张,我们只想跟你好好谈谈。理解一下,这是必要措施,不是要囚禁你。”女人脸色透着没什么血色的苍白,表情很淡,但眉眼明晰,气场和她的措词一样,锋锐得有些扎人。
“毕竟你的反应太激烈,杀伤力也够强。之前打照面的那个杯子扔得挺准的,我们同事的脑袋差一点就被你开瓢了。”
护士在靠墙的桌子上摆好餐盘,迅速离开。
方清昼后知后觉地闻到食物的香气。
女人见她久久不动,放下平板,催促着说:“能站起来吧?总不会还要找护士喂你吧?”
方清昼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脚,走到桌边坐下。
边上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虽然一声不吭,可存在感极强。
方清昼偏头直视回去,见对方不为所动,兀自面无表情地吃饭。
房间里异常安静,只有空调不断发出刺耳的噪音。
女人刷了会儿平板上的资料,见她吃得差不多了,调整坐姿正对着她,拿出干正事时的严肃,平静无澜地问:“名字。”
方清昼掀开眼皮瞥她一眼,没有回答。
女人手指敲了敲桌面,疲惫使得她的眼神显得尤为冷厉,语气不急不缓,却充满警告的意味:“虽然是很无聊的问题,但希望你能老实回答,虽然对你没有好处,可起码没有坏处。珍惜你现在的待遇。”
方清昼半信半疑地问:“你们是警察?”
女人笑呵呵地道:“你说呢?”
方清昼皱眉:“证件呢?”
女人泰然自若地道:“看了你就会信?”
方清昼听到她含糊其辞的回复更加心烦意乱,懒得跟她打机锋,继续低头吃饭。
女人朝桌上扔去一张工牌,说:“这是从你房间翻出来的证件。你确定是你本人吗?”
工牌上的照片拍得有些失真,已经是六七年前的旧照了。上方印着三夭的醒目标识,下面清楚写着她的名字。
方清昼喉咙吞咽了下,思维涣散,开始回忆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好像是在学校,又好像是在三夭大楼。
搜索不出答案的情况让她滋生出一丝丝难言的恐慌,不安的感觉如蛛网开始缠绕扩大。
女人适时打断了她:“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