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陈树生、叶菲姆以及鲍里斯队长他们暂时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了上风,可这潭浑水之下,究竟还潜藏着多少条凶狠的鳄鱼,谁的心中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战术目镜上突然跳出的警告标志,如同一盆冰冷的冷水,狠狠地浇在了AK-74U那炽热的“热情”之上。
如果只是确认部分通讯地址,这事儿本身倒还能算在“合理怀疑”的范畴里——毕竟谁要是脑子抽了,在这种节骨眼儿上突然给律贼老巢拨个电话,那就别怪别人当场把“通敌”俩字糊你脸上。
问题是,现在整个区域的通讯早就被切得跟剁断的网线似的,连只苍蝇想飞出去都得先过安检。
说是“切断”,其实就是监听拉满——每一根铜线、每一道信号塔,全都挂着耳朵,24小时不眠不休地蹲守。
律贼在这种时候还能主动联系谁?
这问题本身就比一千部谍战片加起来还带劲儿。
暴徒被围得跟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四面墙、三道岗、两把狙,连影子都飞不出去。可只要脑子还没彻底烧坏,求生欲就会像野火一样从骨头缝里蹿出来,烧得他眼珠子发红。他会把每一秒都掰成八瓣儿用:手指在键盘上敲得跟打雷似的,耳朵贴着听筒恨不得把线给听断,脑子里疯狂过筛所有可能救命的名单——从以前欠他人情的黑市医生,到只在暗网聊过三句的军火贩子,连梦里见过的名字都翻出来掂量。通讯录里那些备注“别联系”的灰色号码,此刻全成了救命稻草,哪怕知道九成九是死路,也得赌那零点一的奇迹。
而另一边……
鲍里斯叼着半截没点的烟,烟灰悬在唇边迟迟不落,像被按了暂停键。
耳机里滋啦滋啦的电流声混着暴徒急促的呼吸,听得他后槽牙发酸。
叶菲姆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摩斯密码似的节奏,每一下都像在倒数暴徒的命。
至于陈树生?
他窝在椅子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整个人像团阴影,只有眼睛亮得吓人——那眼神跟饿了三天的狼盯上带血的生肉似的,兴奋里夹着算计,算计里又掺着点病态的温柔。
他们等的从来不是暴徒的电话,而是电话那头的名字、声音、甚至一个呼吸的频率。
只要对面敢张嘴,他们就能把这条线一路拽到地狱门口,连根拔起所有藏在阴影里的东西。
那些原本闪烁着诱人光芒的光点,此刻不再是等待她去解开的谜题,而是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冰冷的死亡气息——说不定此刻,正有某个“大人物”对着电话线的另一头,露出意味深长、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端口固定,便意味着住址固定,进而意味着人员固定,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将所谓“绝对保密”的伪装撕得粉碎,如同扯下了一块破旧的遮羞布。
而此刻,AK-74U正亲手将这块遮羞布一点点地往下拽,不知道在这背后,又会牵扯出怎样惊心动魄的阴谋与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