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调整思绪,缓声道,“朝臣前几日便开始联名弹劾你,却等到昨夜,王瞻才将检举帛书张贴示众,激起民愤。那么他们刻意留出中间这两日的时差,又是在等什么呢?”
萧燃扬眉:“自然是,为了等本王回京。”
“那你还回来?”
沈荔想了想,凝神正色,“弋县的赈灾粮饷,可处置妥善了?”
“数万石灾粮已发放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分储于三处粮仓中,派亲兵把守,如此便可分散风险。”
萧燃漫不经意地笑了声,“你放心,我并非无谋之人。与其坐等贼人作祟,不如主动入局,看那些勾心斗角的玩意儿能翻出什么浪来。”
这场风波,谢氏一族始终置身事外,并未现身。
然风波之下,未必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杨窈空有野心,计谋不足,其背后必有文臣出谋划策。谢敬如何,我知之不深,可我了解谢叙。”
对于这位亦敌亦友的故人,沈荔不吝于给出最高的评价,“他生性谨慎,极沉得住气,走一步棋,要算十步,未必不会猜到殿下早有防备。”
萧燃有点不开心。
他的醋意是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微微眯着凛冽的眼,长眉低压,满脸都写着“快来哄我”的不悦。
“我写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吗?”他突然问道。
一提及信,沈荔便觉脸皮发烫,指尖忙碌而无措地摸摸茶盏,理理书卷,最后默默揣回袖中,很轻很轻地点了下头。
“那为何不回信?我都不知道,那些东西合不合你心意。”
萧燃伸手握住她的腕子,将她拉回怀中紧紧抱住,下颌抵在她的发顶碾了碾,带着惩罚的意味,“不给我回信,却在夸别的男人深谋远虑,更甚我一筹。呵呵。”
沈荔忙解释:“何曾夸他?分明是让你小心防范。”
萧燃:“那你也夸夸本王。”
“……”
“要想这么久?”
“……”
“殿下,很好看。”
“没了?”
“年富力强。”
说罢,
她还笃定地点了点头。
萧燃盯着她的眼睛,
片刻,没忍住低笑出声:“算了,让你说句实话真不容易。”
想起什么,他从怀中摸出用帕子包裹的一物,递于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