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望数十日,直到听闻郭持啸将归的消息,顾衡封都没再找我。
要想活命,我只有逃。
终于,我找到了机会。
郭持啸率军将归,正是需要犒劳的时候。
营伎们都得了片刻的松散之机,被带去河边沐浴,准备抚慰一众疲乏的兵士。
女人们白花花的身子挤到了一处,看得看守的兵士们红了眼。
有几人立即被拖了去,其余人木呆呆地站在水里发着抖。
我慢慢沉入水底,趁着众人惊惶之际,悄悄潜游离开。
等他们发现时,我已从另一边上了岸。
眼前便是茂密的树林,我飞快地钻进去,狼狈地跑出老远后,脱下一只鞋丢在地上,再小心翼翼地踩上杂草堆,慢慢往营地的方向遁去。
小兵们已然回去报了信,营中稍显些许慌乱。
因着我是郭持啸点名要的人,他的亲信兵卫们都着急忙慌地出去追我。
我则觑着空钻进了泔水桶中。
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生路,也是现阶段唯一一条能逃脱的路。
前些日子,其他营伎们鄙薄着我的同时,也能给我带来有用的讯息。
就比如每每日落出营的泔水桶,因其腥臭无比,检查的兵士总应付了事。
我一介弱女子,钻进人生地不熟的茂密丛林里,被捉到不过须臾,
还不如故布迷阵后折返回营。
为了能确保成功,我早在心中预演了无数遍。
我毫不嫌弃地将自己塞进馊水中,每每遇人盘查,都拼命压住自己的心跳。
随着后营门的吱呀开合声响起,我几乎喜极而泣。
自由,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