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平常也是个无趣死板的人,想到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和梁眷唠家常。
“你猜我刚刚在楼下看见什么了?”
“什么?”
梁眷抬头睨了崔以欢一眼,极给面子地捧了一下场,只是模样仍稍显冷淡。
见梁眷肯搭话,崔以欢忙放下筷子,半是认真半是夸张道:“我刚刚竟然在咱们楼下看见了一辆连号车牌的劳斯莱斯!咱们小区里的人还真是卧虎藏龙哈,平常一个个不显山不漏水的,看不出来多有钱——”
崔以欢话还没说完,梁眷就好似回神一般,腾地一下子站起来,直冲冲地朝最近的窗户旁迈步,就算膝盖在慌乱中碰到餐桌桌腿,她也一声没吭。
“诶诶诶——你干嘛?”
崔以欢对着梁眷的背影忙高声喊:“我上楼的时候他刚开走,现在肯定不在楼下了。”
梁眷不信邪,非要固执地站在窗边,对着楼下的两侧街道仔仔细细看了一圈,直至视线之内一无所获,她的肩膀才颓败地垂下来。
“梁眷。”
崔以欢眯起眼睛,认真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语气也莫名沉了下去,“你不对劲。”
一辆劳斯莱斯而已,就算是罕见的连号车牌,也不足以让在娱乐圈里都能保持心如止水的梁眷,如此荒唐地丢掉分寸。
梁眷垂下眼睫,靠在落地窗上破涕为笑:“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崔以欢迟疑了一下,而后精准打击梁眷的命脉:“你昨天见到谁了?”
“没见到谁。”
梁眷微笑着摇了摇头,她停顿了一下长舒一口气,再开口时,后半句刻意说得轻描淡写,“只是见到他了而已。”
梁眷虽然说得云里雾里,但思绪敏捷的崔以欢却在刹那间反应过来一切,能让梁眷如此避重就轻提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
联想到今晨才离开的那辆豪车,崔以欢抿了抿唇,问得小心翼翼:“你把他带回家了?”
梁眷轻轻点头,她还兀自沉浸在昨晚那场失控之中,没能读懂崔以欢眼底的隐晦。
“那你们——”崔以欢红着脸,咬着舌尖问出口,视线不自觉地瞥向右边——房门半敞着的,梁眷的卧室。
“想什么呢?”
梁眷失笑一声,打断崔以欢的胡思乱想,“是我昨天喝醉了,他好心送我回来,又帮我把孩子抱上楼。”
崔以欢转了转眼珠,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那看来他还算是个正人君子,没有趁人之危。”
正人君子吗?
梁眷心口一紧,忽然又想到昨日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只可惜发丝没有感知,没能留给她任何感官上的记忆,以至于连回味,她都做不到。
一片寂静之后,终是崔以欢先开口,她仍旧小心的措辞,生怕哪句话或者哪个字眼戳到梁眷的心窝。
“那你们昨天聊得怎么样?”
被迫分离的旧情人再见面,如若没有爱恨纠缠的干柴烈火,那也应该泪眼婆娑地相互凝望一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