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瑾摇了摇头,端庄得体,好似经过专业训练的笑容依旧挂在唇角。
“再等等。”
她说得很语重心长。
还等什么?陆鹤南的眉间划过一抹郁色。迟则生变的道理他最明白,理智告诉他不该放任宋若瑾在二楼继续停留。
但她牢牢攥住了他的手臂,阻止意思明显。
陆鹤南拧着眉,视线锁在宋若瑾的脸上,他不敢太用力的挣脱,怕一不小心伤了她——她到底还是他的母亲。
“等什么?”
他又问,声音还残留着些许温度。
“我为你挑了一个女伴,她一会就来。”
宋若瑾答得很自然,只是攥着陆鹤南的手越发用力。
陆鹤南散漫地笑了笑,声线冷了下来:“乔嘉敏是吗?”
宋若瑾没说话,陆鹤南权当她是在默认。
“这一年的时间里,无论是我刻意创造的机缘巧合,还是顺应天命的偶遇邂逅,都被你想方设法的躲掉了。”
宋若瑾勾了勾唇,用她一贯高高在上仿若能包容世间万物的眼神盯着陆鹤南。
“没关系,我只当你年纪轻不懂事,只是今天,我不能再纵着你瞎胡闹了。”
陆鹤南深深舒了一口气,眼神锐利又冰冷:“你知道我对她没兴趣。”
“那你对谁有兴趣?”
宋若瑾轻哼一声,带着蔑视。
陆鹤南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保护欲在心底作祟,他不敢直白地在宋若瑾说出梁眷的名字,尽管他知道这个名字在宋若瑾心里已经根深蒂固。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辆迈巴赫的行踪,但你要记住了,那是你爷爷送你的成年礼物,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没资格坐那辆车。”
说到这,宋若瑾向楼下瞥了一眼,而后高冷地讥笑一声:“更没资格出现在今天这种场合。”
电光火石间,顺着宋若瑾的视线,陆鹤南蓦地明白一切,他条件反射地转过头望向黑压压的一片人海。
灯红酒绿的名利场里,有人如鱼得水,有人寸步难行。
这里是万千人纸醉金迷的京州,这里也是让她格格不入的京州。
悬在天花板上流光四溢的吊灯在刹那间失去所有颜色,一片单调寡淡的黑白世界里,用一双眼去捕捉一抹亮色何其容易?
只是用尽全力盛开的玫瑰,美丽但也失真。
陆鹤南站在高处,不动声色地望着,静静感受心脏停拍那一瞬间,带来的灭顶颓败。
她看起来好孤单,红裙加身却形单影只,像是一个落单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