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伊老师愣了一下,但他不敢刺激蝉。同为十八岁的青春男孩,蝉和蛾完全是不同类型,蝉高过蝶伊老师半颗头,他害怕蝉冲动起来,自己拉不住。
“什么分类?”
蝶伊老师只好问。
“任何分类。像是把垃圾分成可燃和不可燃,把季节分成春夏秋冬,把饮料区分成奶茶和咖啡,把书籍分为文学类和非文学类。”
蝶伊老师耐着性子说:“当然,这不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吗?”
“那人呢?”
蝉又问他:“你也会把人分类吗?像是模范生和资源班,好学生和坏学生,或像新闻报导法官审犯人一样,分成可教化和不可教化。”
蝶伊老师深吸了口气。
“我会,就像我捉到昆虫,会先将他分类成膜翅目、广翅目和捻翅目,但这充其量只是我快速认识他的方法,等和它熟起来后,我就会把分类标签拿掉,用我自己的方法去衡量它。”
“那要熟到什么程度,你才会把我身上的‘分类’拿掉?”
“……你先从那里下来,我就跟你说。”
蝶伊老师说。
“如果我和你交往呢?”
蝉语出惊人:“如果我是你男朋友,你会把我从‘废物’、‘不良品’、‘坏孩子’分类中拿掉,放进只属于我的分类吗?”
对于当时答复的细节,蝶伊老师回忆不大起来。
那时他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不能让其他标本的悲剧重演,绝对不行。
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被蝉搂在怀里,在学生注视下走下顶楼。
他成了蝉的“女朋友”。
蝶伊老师事后才知道,当初相遇时,蝉并不知道他是学校老师,怪就怪当时他太瘦,个子又不高,加上娃娃脸,也难怪会被误认。
但误认身分也就罢了。重点是,蝶伊老师还被蝉误认成女性,也才会对他提出交往的要求。
蝶伊老师还从班上的女学生那里得知,蝉不是个简单的孩子,在外头很多朋友,和校方似乎也有特殊关系,是这所学校的老大,没人敢惹他。
蝉的家境似乎不错,上学放学都有车辆接送,平常穿的运动鞋也都是名牌,据说经常请全班喝饮料。蝶伊老师不懂他为何会来念这所学校。
蝉在宣称和蝶伊老师交往的第一个休假日,约他去闹区约会。
蝶伊老师战战兢兢地抵达会面点,对方穿着俐落的帽T和牛仔裤,和穿制服的样子大不相同。
果然是年轻他一轮生肖的孩子,加上蝉本来长得帅,这样一打扮起来,路过的人目光都停留在蝉的身上。
“走吧。”
蝉对蝶伊老师说,还伸出一只手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