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那小册子。纸张粗糙,印刷也不甚清晰,但封面上那模糊的、盛开着不知名花朵的图案,在这个苍白的世界里,鲜艳得如同一滴血。
手指感受着纸页的纹理和微凉的触感,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在心底弥漫。
她熟门熟路地在床边坐下,注意到我放在床头柜上的空橘子汽水罐,眼睛一亮:“哈!你还留着呐!下次我再多带一罐!”
随即,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裸露的手臂,看到上面新添的淤青和注射点,小小的眉头瞬间皱紧了:“嘶……他们扎得也太狠了吧?!这些穿套套装的家伙,下手没点轻重!”
她伸出手指,像只怯生生的小鸟试探树枝一样,小心翼翼地悬停在我手臂上方一处比较明显的淤青边缘,指尖微微颤抖,显然想碰触却又犹豫着。“疼吗?”
她小声问,声音里充满了真切的担忧。
手臂的冰冷和麻木感依旧,那淤青是药物注射后常见的皮下出血反应,其实并不十分痛楚。真正如附骨之疽的,是来自左臂深处那持续不断的寒意和身体右侧被扩散的冰凉麻痹感。
看着她充满关怀的眼神和那小心翼翼悬停的指尖,我摇了摇头,将手臂稍稍收回来一点,下意识想藏起那些淤痕:“…还好…”
声音沙哑依旧。
“不好!”
墨墨立刻摇头,语气执拗,“我看着就疼!”她收回手,气鼓鼓地,“他们检查归检查,治病就治病,干嘛要弄成这样!又不是……又不是实验室里的……”
她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种粗暴对待,但小脸绷得紧紧的,表达着无声的抗议。
突然,毫无征兆地,一声低沉、短促的爆鸣在体内炸开!不是来自左臂,而是来自右臂上臂一处看似毫无异常的地方!
“嗝—!”
像一颗坚硬的冰粒在肌肉纤维深处猛地碎裂开来。伴随着这轻微的震动,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麻痹感瞬间从爆点中心向四周短促扩散,沿着血管经络蔓延了寸许!整个右臂外侧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沉重得像一块石头!皮肤表面甚至瞬间起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细密的鸡皮疙瘩!
剧痛倒是其次,主要是那纯粹的、仿佛与灵魂都断开了链接的失控感和冰寒,让人毛骨悚然。我的身体猛地一僵,右臂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用左手死死抓住了失控部位的肌肤!指甲深深陷入皮肤。
“呃!”
一声低沉的闷哼无法抑制地从喉咙里挤压出来,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