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和六皇店啊!我的浑家,这可是皇家的金饭碗啊,日进斗金,皇上都下定决心把它给砸了。”
刘妻马上听明白了,“皇上连自家的金饭碗都狠得下心来砸,那别人的碗还不得论筐砸,不仅如此,说不得把别人家连缸带锅都一并砸了。”
话糙理不糙!
刘秉忠看了看妻子一眼,不再出声,心里下定决心,下午就去京师警察厅报到去。
这可能是个大好机会!
。。。。
满城京官们很开心,但崔景荣等人就不开心了。
吏部衙门的值房里,崔景荣脸色发青,围坐的几位心腹也脸色难看。
方选贤说:“崔公精心策划的好事,居然被无知。。。被莫名其妙地破了。”
许澄双眼闪着光,若有所思地说:“皇上连六家皇店都献出来了,所图甚大。”
吴应祚扫了一眼众人,“不光所图甚大,下的决心也很大啊。你们说,他图什么?居然下这么大的决心?”
张允善摇头晃脑地说:“不管皇上所图什么,也不管他为何下这么大的决心,现在他把文武百官的俸禄都兜起来了。
文武百官的俸禄兜起来了,那宗室勋贵的俸禄要不要兜起来?京营和九边的粮饷要不要兜起来?
诸位,这可是无底洞。
皇上愿意去兜底,那就让他去兜好了,看他有多少家皇店献出来。”
崔景荣看着他,眼色带来几分愠色,“张翰林,你看得不够远啊!
吃粮当差,你以为只是说说。”
张允善有些糊涂,“崔公,你话里的意思,学生不是很明白。”
吴应祚眯着眼睛说:“崔公的意思很明白,户部粮饷,还有地方巡抚粮饷,是一把利剑,握在谁的手里,京师数千文武京官,还有京营和九边边军数十万人马的命脉就捏在谁的手里。”
方选贤摇头晃脑地补充道:“正因为我们管住了粮饷,那些丘八才不敢骄横跋扈,对我们必恭必敬。
现在钱袋粮筐捏在皇上的手里,你说那些丘八还会不会理我们?”
许澄眼睛一转,语气森然:“国朝祖制,以文制武,这才有两百多年的太平日子。
要是坏了规矩,粮饷不再自户部督抚出,恐怕会虎兕出柙,唐末五代武夫专国要重现,生灵涂炭,国将不国。”
张允善双手一摊,“你们说得这么严重,那怎么办?谁都知道户部粮饷的重要性,可那就是无底洞,谁愿意去兜底,谁敢去兜底?
你,你还是你!”
他的手指在方选贤、许澄和吴应祚身上来回指。
三人都转过头去,避开他的质问。
看到三人都在躲闪,张允善嘿嘿一笑,“崔公,不舍得下本,只想等着吃肉,这等好事,谁都想做。
可惜啊,地上守株待兔,天上掉馅饼的事,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