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秉忠转头左右看了看,小声地对妻子说:“民生局这么多店,什么货品都有,质高价不高。
还有许多货品,外面店铺根本买不到。
我们拿着商票买了回来,再转手卖给左右邻居,这不就是一笔钱吗?”
刘妻大喜过望,“当家的,这还真是一条财路。”
走了几步,刘妻突然想到:“当家的,这民生局百货店、供销社和副食店都是敞开门做生意,我们能拿商票买,左邻右舍可以拿银子铜钱去买。”
刘秉忠嘿嘿一笑,“这事我早早问过了,民生局下属的店铺,售价都是以国计银行的银币为准。
别人用金花银和铜钱去买,价钱完全不同,需要在中间打些折扣,大约在一成到一成五。
要是银子成色低,或者恶钱(品质很差的铜钱),这价钱更高。
我拿商票去买,不需要打折,价钱最实惠。我们转手买卖,赚的就是那一两成的差价。”
刘妻这才彻底放心,兴高采烈地拉着刘秉忠衣袖,“当家的真聪明。”
刘秉忠眼睛一转,若有所思,“今天皇上搞得这一出,倒是让我下定决心了。”
“当家的,什么决心?”
“我以前在宣府镇的同袍,当初一并调回京师的杨会实、石渤,他俩去了五城兵马司,我转职兵部会同馆。
此前的中城巡视御史梁大官,进了皇上的法眼,迁刑部郎中,出任锦衣卫保安司指挥使、兼警察总监、判京师五城警察厅都事。
六月份就开始奉诏组建京师警察厅,杨会实和石渤机敏强干,被梁大官选中,被任以东城警察局主事和西城警察局主事。
他俩向梁大官推荐某。
梁大官调阅了某的履历,前几日也找某谈了话,希望某出任南城警察局主事,负责组建南城警察局。
这几日某十分忐忑,左右为难。”
“当家的,你有什么为难的?”
刘秉忠长叹一口气:“我朝这些年的变革改制还少吗?可往往是朝令夕改,让人措手不及。
五十年前,首辅张太岳主持万历新政,最后人亡政息,身败名裂。
现在又兴改制变革,我要是冒然搅合进去,哪天说变就变,皇上在禁内,自然无事。我们这些人不上不下,就得扛下全部,惨啊。”
刘妻看着丈夫,双眼闪着光,“妾看相公今日踌躇满志,似有心动之意。”
刘秉忠干脆地点点头,“没错。今日之事,让我看明白了,皇上是有担当的人。
上面有担当,下面的人就敢做事了。
京官欠俸,从正德嘉靖年间就成惯例。历任户部左支右拙,殚精竭虑,可窟窿越来越大。
武宗、世宗、穆宗、神宗皇帝,秉政期间都有欠俸发生,左右腾挪,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从未想到下定决心去彻底解决。”
刘妻反问:“皇上今日给你们发商票了,妾身也觉得皇上是有大担当的明君。可你怎么就觉得皇上要下定决心去彻底解决欠俸问题?”
“宝和六皇店啊!我的浑家,这可是皇家的金饭碗啊,日进斗金,皇上都下定决心把它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