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渊下魔元狂乱,玄金索沉沉作响,在寸寸撕裂般的痛楚里,他如炭火焚身,心却沉在冰冷泉水中,仿若置身事外,近乎可怖地清醒。
“我回来了。”
谁管他虚与实、真与假?
从今日起,真也可以是假,假也可以是真,哪里离她更近,哪里就是他的真与实。
曲砚浓澄静睁开眼。
她没有动,聆听他胸膛的心跳,她见过他如今真正的模样,这躯壳是不真实的,这心跳声也是虚假的,但她一直没有打破这浮梦。
“为什么?”
她问。
没头没脑的问题,天马行空的思绪。
“誓约。”
他答。
沉冽寒峭的语调,笃定无疑的口吻。
“什么时候?”
她又问。
“第一次相见后。”
他答。
曲砚浓缄默许久。
“徊光就可以?”
她问。
烈火焚灼,荆棘环身,万般创痛。
卫朝荣是他,徊光也是他,誓约的缺口绝非对聪明心眼的馈赠,而是藏着鲜花的荆棘,钻出缺口,毁灭的绝不会是誓约,而是他自己。
他该谨守誓约,抵制蠢蠢欲动的诱惑,像他从前用尽全力所做的那样,永远对欲望说不……
要忍耐、要克制、要摒弃一切希望,以免它落空成无望,向毁灭燃烧。
“可以。”
他毫不犹豫地说。
顾不得。
他也曾弃绝执迷、画地自限,可行到如今,他已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