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爱你也是错吗?”
钟元元眉头微锁,无语勾唇。
“你杀了我夫君,残害我珍之若性命的山河百姓,将我一双儿女折磨到家不成家、人难为人。”
“你这样的爱拿出去,这山河之下何人会要?”
嘴唇嗫喏,夏弘固执道:“朕只是想让长嫂心中只有朕一人。”
冥顽不灵之人,自当将所有事实坦陈其眼前。
“你从未爱过我,你只是打着爱我的幌子,替自己的肆意妄为和杀兄夺位披上遮羞布。”
“你要的只是若忘衡无力替你背下污名,山河破碎之时,你要用我以女子之声、祸水之名,承担下这亡国之罪,受尽子孙后代诅咒。”
“夏弘啊,我被我夫君用尽心血爱过,你没有资格谈爱字。”
“你从始至终爱的,只有你自己一人。”
“你若真心爱一人,必当如爱你自己一般,让其笑颜常驻。”
目眦欲裂,血丝攀爬。
良久,夏弘讥讽道:“你身为女子不守妇道,委身我这小叔子这么多年,你以为我的好兄长还会爱你?”
“会。”
极其坚定的一字吐出:“他倒在我怀里时同我说过,每一个升起的日头,都是他在说爱我。”
“只要这日头照常升起,只要这阳光还会洒在我身上,我的夫君便在爱我。”
沈烬墨低头看着那被踩到泥泞的圣旨:“这罪己还位书,不论你认与不认,都会由你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念出。”
转身,沈烬墨提着灯笼,陪着钟元元重新踏上了那条来时路。
那条重情重义无错,那条强者生来当护弱者,那条执政之人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来时路。
铁笼被送来,吃了几口肉却饥饿的老虎,愈发用力撞向关着夏弘的木笼。
笼子在地上几经翻滚,笼内的人却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未觉己身有罪。
只觉天命不遂,天道不公,未能一直庇佑于他。
若他依然权力在握,这些个大义凛然说他有罪的人,依然要跪在地上,眼巴巴的朝他摇尾乞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