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内斯当然愿意给陈慕武这个面子。
他现在虽然已经退休,不再是实验室的主任,但在自己的学生和徒子徒孙面前仍然有很大的威信。
昂内斯对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基瑟姆说道:“威廉,既然陈博士已经这么说了,那么请你一定要尊重他的意见,给这个同样来自东亚的年青人一个机会。”
“多谢昂内斯教授。”
激动的仁科芳雄比和他异口同声的陈慕武喊得更大声。
……
陈慕武和奥本海默就这样在低温物理实验室里盘桓了一天,一直等到天黑,才去参加莱顿大学特意为埃因托芬,以及临时到来的陈慕武举办的诺贝尔奖庆功宴。
在这场晚宴上,陈慕武又见到了老熟人,那个曾经质疑自己提出来的电子自旋违反相对论的洛伦兹。
洛伦兹和来到现场的昂内斯同龄,这个今年同样也七十一岁的老人家再次看见陈慕武,心里也是十分感慨,这个年轻人在物理学上攀升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自己在去年的年末刚注意到他,也曾经给卡文迪许实验室的卢瑟福写信交流过几次,然后又专门给他寄去过一张索尔维会议的邀请函。
之后他继续高歌猛进,在微观物理学上取得了更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成果和结论。
现在,洛伦兹对陈慕武的观感可以说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陈慕武在那届所有人会议上提出来的电子自旋,确实解决了自己之前没能解释得了的反常塞曼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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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恨的原因则很复杂。
在第一开始,陈慕武发表了第一篇波动方程的论文之后,数学水平极佳的洛伦兹在阅读完论文,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因为在这篇论文里,陈慕武并没有给出来波函数的具体解释。
所以洛伦兹就像当初薛定谔那样,把粒子认为是这个波的波包。
他在计算后得出,我包括随着时间发散,这和在实验当中观察到的电子的稳定性完全相违背。
洛伦兹刚想或是给陈慕武写信或是发表论文,提出他发现的这个问题,就又读到了陈慕武把概率波讲座内容整理完成之后发表的那篇论文。
洛伦兹和爱因斯坦一样,他同样是因果律的忠实信徒,并不相信电子出现的概率是随机的。
上了年纪的他甚至连相对论都不认同,即使爱因斯坦在狭义相对论的论文中处处都用到了,洛伦兹首先从数学上推导出公式,并以他名字命名的洛伦兹变换。
这就导致了洛伦兹现在和陈慕武握手打招呼时,带着一脸的苦笑。
“陈博士,时隔半年之后,我们又见面了。
“在这半年之中,你给物理学界带来了许多非常令人震撼的观点。
“这些观点当中有的我很赞同,但有的却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我的底线。我现在再也不会相信,所谓的科学还能和客观事实相符合。
“我有时候都在想,为什么我还活着。我只遗憾自己没有在半年之前就死掉,至少那时候你提出来的物理概念都还是可爱的,帮忙解决了反常塞曼效应的难题,而且还没有提出来概率波这些令人讨厌的东西。”
不至于不至于,真不至于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