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对它寄予了厚望。
铺子里的每个?人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赶紧招揽生?意,“娘子进来先瞧瞧,我们这里卖各色莲花衣裳,池塘小景的,叫作满池娇,大家可以进来瞧瞧。”
临安的铺子众多,卖各色新奇衣物的更是数不胜数,来往的女?子里,有穿销金裙缎的,石榴裙,十六幅的郁金裙,又有着一件彩绘描金白罗衫,绣各色花草纹百迭裙的。
好衣裳可谓见过不少,但仍旧被挂出来的莲
裙形制所吸引。
“瞧瞧去,你看那裙子,垂得多漂亮,这粉得挺衬我这条青纱裙,”戴着一顶冠子的女?子指着挂出来的莲裙说。
她同行的娘子两颊涂抹红色,穿一身?缟素的衣裳,闻言轻笑,“怎么是粉的,今年可盛行素白的,不是白的我不穿。”
那高冠的女?子转过身?,挂下脸来,什?么盛行素白的,一群士大夫觉得彩衣不好看,眼下全穿白的,疯疯癫癫的,搞成跟守孝一样,所过之处一片白。
有人就跟他们一样集体为天守孝道,恨不得自?己头发都染成白的。
她扶着自?己的冠子,哼一声道:“你不穿,我自?个?儿穿。”
“这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铺子,你也敢穿?”
素白衣裙娘子气急败坏。
人压根不搭理她,进了铺子里眼前一亮,褙子不再是千篇一律的直袖、窄袖,她撩起来一看,袖子处做成莲花瓣样式的,刺绣精巧,是粉色绸面的,很有光泽。
“这多少银钱一件?”
这高冠娘子问。
铺子里的李三?娘赶紧回?:“娘子,三?贯二?钱银子,我们这款绸面是从常州来的,刺绣的丝线也全是上?好的熟丝,半点不扎,你瞧做了内衬的软面,我们可以依着身?形裁改,还可以量身?细做。”
高冠娘子压根不喜欢同旁人穿得一样,她直说后,又看了其他的便走了。
没谈拢生?意,李三?娘有些懊恼,所幸还有其他生?意。
“这裙子形制有些意思,可太?素净了,”穿黄罗银泥裙的娘子进了铺子,在靠窗挂着的一排莲裙里,面不改色随意挑了挑,撩起下摆道:“只裙头有些意思,这边缘怎么不销金,不刺绣,不织点金线进去?”
“还有六百文一条裙子,看不起谁呢?”
其余人正在招呼旁的客人,林秀水守着账台,此时只有张莲荷一个?人在旁边,她被这话弄得面红耳赤,看向众人,都在忙各自?的生?意,强作镇定后,开?头有点结巴道:“娘子,我们这里也可以专程定做。”
“说来听听?”
张莲荷咽了咽口水,她此前有学过的,尽量顺畅地开?口:“我们这裙子叫作一色裁,取自?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一诗里,这裙子用的粉是特意挑染的莲花粉,娘子要不满意,我们还有其他诸色,牡丹红、莲瓣红、初荷红、莲红、水红。”
“娘子觉得裙子素净,我们可以织金,满绣,”那穿黄罗泥金裙的娘子打断了张莲荷的话,“那满绣满织金,我就要在这裙样上?头改,钱不是问题。”
张莲荷被这单子冲昏了头脑,她还不忘连连点头,“能做,我们都能做。”
她像是抓住向上?爬的绳索,紧紧不放手。
做成一单,也有了开?口的勇气,说出口的话越来越顺畅,哪怕被接连拒绝,她虽然羞赧,也仍竭力保持笑容。
开?业头一日,赚了二?十五两,刨除布料、织线、织金种?种?,大概是十二?两,还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