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下层官吏,高层文官集团,科举学子……
面对这样的力量,赵祯动摇了。】
赵祯脸上霎时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尽管早有预料,真正被揭穿
事实真相的那刻,他还是坐立难安。
【其实也不怪他动摇。
如果说王安石变法之所以失败,其实称得上偶然因素居多。是新旧党争双方不断的攻讦,是王安石用人不当使得良法变害法,是急功近利,是领导者的动摇和迭代,不够稳定的政局最终没能让改革的种子成功开花。
那么庆历新政的失败就是一种必然。一种因为得罪了整个士大夫阶层甚至预备阶层,动摇了赵宋皇室的统治基础,所以不得不失败的必然。】
——!
王安石敏锐地捕捉到了信息。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也顾不得为范公再默默惋惜——其实自他道出了时机不对,却依旧决定接下改革重任的那一刻起,范公心里理当便有了足够的准备了。
故人已然逝去,再追念惋惜庆历的失败,对于眼下的大宋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
他的关注点全然放在了自己的失败之上,如饥似渴,拿出了曾经读书治学时的全神贯注,将那短短的几点原因反复来回咀嚼着:
党争、激进、用人、领导者。
一者是他早有预料会面临的阻碍,然而后几者的出现,却让王安石都有些措手不及的茫然。
但是改革的进程此时都并未完全开始,那用人和激进也都只能被他搁置——他抬头,拧着眉,神色凝重的看向上首的赵顼。
神宗皇帝,远比他更早一步地,认知到了命运的残酷。
他无言地凝视着自己的指尖,极专注地,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这双手一般端详着,继而挪开视线,目光细细地描摹着周遭一切的轮廓。
哦,不是从来没有见过。但是他很有可能,不多少时间,就没办法再见了。
沉默着扫射,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朝他望来,向来严肃地不苟言笑,此刻却染上了忧色的脸。
“……朕本来还以为,那句年寿不丰里头没有朕的存在呢。”
赵顼开口,说出话的语气竟然还能带着点轻松,好像在和自己器重的大臣唠些家常般地和煦。
只有他脸上僵硬的笑意,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现在看来,朕果然是正宗的太宗血脉?”
所以才落得个什么,赵家祖传多病?
【既然话都讲到这里了,我们干脆把熙丰变法里头的科举改革也说了吧。
怎么说呢,宋朝这两场改革,带头人物给出的方案多少都带点理想主义的色彩。听上去很让人动容,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到底有一些虚无缥缈没考虑好不够“实干”的地方。
王安石变法里头体现得比较明显的是经济政策的部分,庆历新政体现的最明显的就是科举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