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泊舟支着一条腿在榻边坐下,手中把玩着自己在山洞池子底新抓到的金线蛇,开口问了个古怪的问题。
“养蛊和养人,是不一样的吗?”
楼策安捣药的动作顿了顿,转身,在流淌入室的清辉中,露出那张与楼泊舟一模一样,却要温润许多的脸庞:“阿兄为何突然这么问,你想养人了?”
“我是问你,不是让你问我。”
“的确不一样。”楼策安脾气很好地回应他,“这养人要比养蛊精细一些。”
楼泊舟眉头碰撞:“很麻烦?”
“唔……”楼策安斟酌了一下,笑道,“也不能叫麻烦,就看要养的是谁了。不同的人,得用不同的办法,要适应对方原来的生活才行。”
楼泊舟言简意赅:“若是和亲那位公主呢。”
咚——
一个失力,楼策安险些将石臼捶裂了:“阿兄与公主……”
“你话太多了。”楼泊舟有些不耐烦,“告诉我怎么养可以让她更愿意亲近我就行。”
楼策安:“……”
他怎么觉得,兄长所问,与他自己内心深处想要的有些不同。
可到底怎么个不同,他自己也不明白。
“怎么,为难?”楼泊舟撩起眼皮子,“你不是养了很多弃婴,很有经验吗?”
楼策安迟疑回他:“那……我将养弃婴的法子告诉兄长,兄长自己斟酌如何掌握?”
他现在有些弄不清楚对方目的。
公主衣食住行,不是已经有侍女照应了么。
他放下手中的药杵子,从行李中翻出一本册子,递给楼泊舟:“阿兄若是得空,可以先看看这册子。”
楼泊舟伸手接过:“这是什么?”
“我养弃婴时,四处请教旁人所记下的杂记,先前整理过一次,诸如孩子的衣食住行、喜怒哀乐要如何照料如何应对,都在上面记录了。”
“养人还得管喜怒哀乐?”
“自然。所以才说,养人与养蛊大为不同,更细致一些。”
楼泊舟稍稍翻阅了一下,眯眼细看那些蝇头小字。
果然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