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谢帅此去凉州,不知何时归程。去之前把日子商议妥当为好。”
谢崇山瞪眼道:“商议什么日子妥当?”
萧挽风并不多言语,冒雨走回马鞍边,取出一封油布包裹严实的长方物件,当面打开层层油布,取出一本沉甸甸的厚书本。
谢崇山定睛望去,萧挽风随身宝贝似的携带来城外的,居然是本家家户户都有的黄历。
这一趟雨中来回,萧挽风才擦干的全身又开始滴滴答答地落雨,只有防水油布里的黄历是干的。
他当面打开黄历,挑选出几个诸事大吉的黄道吉日,一一指给谢崇山看。
“诸事大吉,宜嫁娶。谢帅不在京城期间,谢家有令夫人和令郎
,可代为主持。”
“八月准备礼单,九月可过定。十月亦可。最迟不要超过十一月。”
“明裳的生辰落在十二月十五。生辰加新年,撞在十二月,过定礼怕操办不及。”
谢崇山猝不及防把黄历接在手里。
越听越冒火。
眼下已经过八月半了。九月可过定?!
京城体面人家成婚,只要有爵位在身的,哪家不筹备个半年以上?河间王府说起来也是一等宗室贵胄,一两个月就想把谢家女儿娶走?
“婚姻大事,为何如此仓促?”谢崇山把黄历放去地上,沉着脸道:“老夫的女儿虽然暂住在贵府,也不见得要把终身大事交付给河间王府!”
黄历放在地上,片刻间便被雨水浸得湿哒哒的。
萧挽风盯着沾湿的黄历。“明裳的终身大事,不交付给河间王府,交付给何处?”
谢崇山噎了一下。
其实裕国公早晨沿路闲谈时,曾经隐晦提起,自家有爱子,谢家有好女,同为武将门第,若小儿女们相处得来,两家结下姻亲之缘分,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但谢崇山没在萧挽风面前提一个字。
眼下的局面够古怪了,他有种直觉,提起裕国公府,只怕更坏事!
谢崇山冷静下来几分,把打湿的黄历捡起,重新翻了翻被挑选出的几个吉日,以放水的油纸重新包好。
“婚姻大事,让老夫考虑考虑。却不知殿下之意,打算给明裳个什么名分?我家女儿的脾气,老夫是知道的。若她上头压的人太多,她脾气压不住,迟早出大事。给的位分太低,不如就此算了,殿下把她送回谢家来。”
萧挽风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深黑色的眼睛不再看周围落雨,转去直视谢崇山。
“王府后院没别人。”
谢崇山道:“殿下别拐弯抹角的,直说名分!”
萧挽风道:“想要名分,得通过宫中赐婚。谢帅,两家婚姻事,不宜经过宫廷。”
这小子什么意思?谢崇山的火气腾腾地往上冒:
“殿下的意思,是我谢家女儿没名没分地跟你?!”
两边毫不相让对视片刻,萧挽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