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视线晃动中再度清晰,各类仪器贴上身体探测着数据,他在冰冷器械中艰难转头,看到了那个红着眼看他的少年。
纵使动作仍还有些艰难,他依旧试着伸出手:
你在哭什么呢?
明明是为了救我,你才摔下冰窟摔伤内脏的啊。。。
面容尚青的宋明礼握住他递过去的手贴在脸上,“我绝不会再离开你。”
那段时间宋明礼对他的保护欲几乎到了病态的地步,将病房每一处边边角角都包上挪走所有尖锐物品,敌视每一个靠近他的人,甚至最严重的时候到了连他吃的每一口饭都要由他亲自喂才行。
为此他不止一次听到医院护士小声议论:“vip病房的那人是谁啊,每次去他都一副凶样。”
“唉,你不知道吧,当时说是去雪山结果突然变了天,两个人一起摔下了冰窟。”
“那现在都救回来不就好了,怎么他哥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
“嘘——”那年长的护士轻打了那个新来的一下:“据说是当时天不好又坍塌,救援队临时组的装备人员都不齐,找到的时候又快下一阵雪崩了,那绳子只能承重一个来不及再下一次,病人让他哥上去了。”
“啊!”那小护士捂住嘴:“那是怎么回事?”
“好像他哥摔下来的时候脏器破裂一直吐血,等救上来意识也快昏迷了。”
“天气那么坏,病人又年纪小,谁知道能不能撑到雪崩过去了,救援队再来。”
“他哥醒来的时候都快崩溃了。。。。好歹是一条命啊。”
那时梵城的冬天还不像现在这么冷,应拭雪在医院很喜欢的一个活动就是每日午后被宋明礼推到一楼花园处晒太阳,冬季的阳光和所有季节的都不一样,因为稀少而格外珍贵。
暖洋洋的日光洒在身上,腿上盖着一条薄毯,他能幸福地待上一整个午后,困了也可以安心睡去。
——因为他知道无论何时,宋明礼都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他的一生中几乎从未有人如此强烈地表达过需要他,珍视他保护他,应拭雪微微仰头看着身边站着的人,宋明礼声线温和:“天冷了,我去再拿一条厚点的毯子。”
应拭雪点了点头,重新坐在椅子上。
然而直到日头渐渐西斜,他都没有等到宋明礼回来。
他拼命拼命地奔跑,终于喘着气一下推开门,门板碰到墙壁反弹出砰地一声,宋明礼已然身量拔高肩背宽阔,手上拉着一个行李箱。
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