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天中,北边的天都热起。
杜大娘子和晋三公子要和离的事闹的沸沸扬扬,晋员外气的够呛,一回家中,就把晋三公子拉到面前训教一顿,可他仍旧没有松口答应这事。
“老朽一生坦坦率率,作甚事都顺风顺水,独独就你的亲事给闹的成日不的安生。
你这孽子,知不知道我这张老脸都给你丢尽,你去听听现在这朝廷上谈论最多的是什么?是晋员外后宅的笑柄,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东西,你一生下来我就该掐死你。”
打从因为妻妾的事闹出后,这多年,晋三公子已给晋员外骂习惯了,也不过近来这一月骂的更多罢了,因此他并不是非常在乎。
晋员外坐在椅上骂,他就跪在地上听就是了,待他骂累了今天也就算过了。
晋三公子垂头不讲话,晋员外继续说着。
“要不是你虐待缨红,她怎能在万念俱灰下提出和离?你瞧瞧这多年你都对她做了点什么?她父亲临终前把好端端的闺女交于我,现在都成了什么模样?你不孝,也累的我不义,你这孽子,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晋三公子轻声说:
“阿緑也是杜员外的闺女,你们为什么都只想着段缨红,从不管阿緑?莫非就因为她是庶生?”
“阿緑阿緑,你这孽子整日便知道阿緑!”
不提杜星绿还吧,这一提起,晋员外更气不打一处来,顺带砸了一只瓷杯。
一声闷响,那瓷杯就砸到晋三公子脑门上,瞬时流出血来。
看见那深红的血,晋员外一怔。
但一想起这儿子这多年所做的破事,他又克制不下那怒意。
“人人全都是你最肖像我,除去这皮囊,你还有哪一点像我?我晋门世代祖先,全都没你这样子。
我不爱杜星绿,并不是因为她是庶女,而是那女的心思不善,你莫非就看不出么?”
晋三公子脑门痛的他丝丝凉气,却还是坚持说:
“那是你们对阿緑有偏见,你们不爱她,还不是因为我喜欢她,因为她,违背了你的意思。
一人一旦看另一人不顺眼,那她做任何事全都是有目的,作任何事全都不对,你们不就是这样看阿緑的。”
听见这通话,晋员外一时呆在当场,过了那一会子才缓过心神来,而后不怒反笑。
“呵呵呵……对对,你居然还明白这一些理了,我还当是你眼瞎心瞎的什么全都不知道。
呵呵,因此你对缨红有意见,瞧她不顺眼,她做甚事你都觉的不顺眼,是不是?”
晋三公子心头咯噔一声,却不想自个这通话给老父亲当场反诘来。
“父亲,我如今讲的是阿緑。
你每回都帮着段缨红,要阿緑白遭了多少气,你莫非不知道么?”
晋员外说:
“是,我帮偏帮着缨红。
那你又说一说我偏帮了几回?有你偏帮着杜星绿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