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工明确,但都沉默。
杂货间只有磨盘摩擦时产生的刺耳声响。
等浆水将第一个木桶快装满时,杂货间里有了第二个声音:
江纪粗重的喘息声。
他没有任何停歇,连着磨了两刻钟,此刻即便油灯朦胧,也能明显瞧见他通红的双颊,以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但不油腻。
叶厘其实很讨厌男人出汗,不仅脏兮兮,还臭烘烘。
可眼前的便宜相公即便满脸汗,依旧干净、清爽。
叶厘视线在他俊脸上一转而过,口里道:“换我推一会,你歇歇。”
“……不用。”
江纪闷声拒绝。
草包可是个哥儿,有他在,这活儿怎么能落到草包身上?
叶厘料到他会拒绝,就笑眯眯的道:“那早上吃豆腐脑吧?总是喝玉米糊糊,太腻了。趁着铁锅空闲着,待会我去做个咸卤。”
这既平和又家常的话听得江纪有些愣。
忍下抬眼去瞧叶厘的念头,他闷着头继续推磨,口中应了声好。
叶厘便不再说话,只时不时的瞄他一眼,心情极好。
很快,浆水装满两个水桶,豆子磨完了。
豆渣颗粒明显,还得再磨一遍。
江纪已汗如雨水,叶厘就回西屋拿了块新布巾递给他:“擦擦汗。”
江纪这下子又愣了。
家中用来擦脸的麻布布巾被磨的快有洞了,眼前这条却是干燥、发硬,还残留着淡淡的皂角味,一看就是新的。
这、这什么情况?
成亲那日,西屋是他们俩的新房,可草包嫌他无能,不仅不准他进西屋,还将他的物件、衣服全丢了出来!
可现在竟主动给他递新布巾?
叶厘明白便宜相公在愣什么,但经过昨日与今早这短短的相处,他已确定江纪这小伙子人还成。
既如此,那这两天就洞房呗。
至于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草率,会不会做了之后发现性子不合然后和离,叶厘并不在乎。
咋滴,放着眼前这合法的相公不用,要他为现在不知在何处的第二任相公守节吗?
美得他!
他脑子里又没有封建裹脚布,才不搞这种惊喜小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