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算了,她心想。窗外,那道纤细背影站立不安,隔着窗纸也能看出他的抗拒。
问了一句而已,至于么。
若真要他那样做,说不定眼泪先掉下来。
她不想看。
“好了,下去吧。”换好常服,她又朝窗外的人影抬抬下巴,“把人叫回来。”
她要开始办公了。
年下事务渐多,燕昭皱着眉头看完燕祯昨日的功课,又开始批阅各地送来的奏折。
日头缓缓西斜,下午过半,她握着本折子沉思很久后,正打算朝书房外叫人,余光扫过坐在窗边的少年,隐约觉察他脸色不太对。
她望过去,发现那张脸上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细看,脸色发白,纤细眉尖也微蹙起来。
一只手还按在腹部,紧紧攥着衣料。
“怎么了?”她问,“胃疼?没吃饭?”
那只手一下松开了,整个人端端正正坐好,“没、没有,我没事,殿下。”
声音都还带着点颤。
燕昭没说话,眯起眼睛看他。
“……有点疼。从外面回来后……直接来了书房,没用午膳。”
倒是坦白得快。
燕昭点点头,又朝外头扬声:“书云。”
“这些叫人送去内廷,让阿祯自己试着读一读,写下想法,明日给我。”
她把一沓奏折推到书云面前,又点了点另一本,正是她刚才揣摩许久的。
“这本淮南的请安折子,说突降冰雪,但并不严重,各郡县已经自主赈灾……我总觉得有不妥。”
“派人再去查查,尽快回报。还有,让人去趟小厨房,上碗粥来。”
书云逐一点头,抱起折子离开了,书房再次静下来。
燕昭正准备继续看各部卷宗,一抬头,却正对上少年怔怔望来的视线。
“看什么?”
一下子又把头低下去了,声如蚊蚋。
“没什么……殿下恕罪。”
燕昭挑挑眉,不置可否。刚翻开卷宗,就又想起一件事。
她在桌上公文堆里翻了一会,翻出一个油纸包,朝人招呼了声“接着”,就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