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帘微抬,连正眼也不屑于给裴洺,淡声问一句大理寺卿,“你手下的人,都是这般不懂规矩的?”
大理寺卿连忙赔罪道歉,陆少将军不是他们大理寺能得罪的人,“裴洺,赶快向陆少将军赔罪!”
当着人的面问询人家的内人,却非君子所为。
裴洺倒也欣然致歉,“是下官鲁莽了,还请陆少将军与夫人莫要见怪。”
殷乐漪听到裴洺的声音,死死地抿着唇。
陆乩野像是察觉到她的紧张,将她的手在掌心里攥得更紧。他的包裹和他的力道,竟在此刻莫名地平复了几分她动荡的心境。
离开大理寺,马车又折返回将军府。
殷乐漪心绪不佳,陆乩野在处理事务,两人一路无话。
等到了将军府门前时,天边放晴,春雨初霁。
陆乩野先行下车,他回首看向殷乐漪。
恰逢一阵春风起,
将她芙蕖色的裙摆吹得摇曳,面纱也被拂起。她身子轻盈,着轻薄的绿衫粉裙,肩上的披帛随风拂动,她站在高处飘飘欲仙,好似要乘风而去的仙娥。
陆乩野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幕片刻,忽的唤她:“殷姮。”
殷乐漪向他看去,见他薄唇轻启,声轻若春风:“三年前,春山雅集。”
第29章作画“将你这张美人皮剥下来,定是佳……
晴空细雨未收,溅在轻薄春衫上却仍有些冷意。
殷乐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陆少将军在说什么?”
陆乩野的话无头无尾,殷乐漪听的一头雾水。
陆乩野闻言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府,未再和殷乐漪多解释一句。
他反应冷漠,殷乐漪心里没底,一边在他后面跟着,一边在想方才自己到底是哪句话恼了他的兴致。
陆乩野径直步入书房,在书案前坐下。
殷乐漪紧随其后,试探着问:“陆少将军方才说三年前的春山雅集?三年前那一次,陆少将军也去了吗?”
陆乩野从旁拿出文书,不咸不淡:“我难道去不得?”
“自然不是。”殷乐漪连忙否认,“只是春山雅集素来是文人墨客们的盛会,我以为像陆少将军这等从武之人,不喜这些。”
陆乩野没理会她,她心下更是忐忑。陆乩野才助她见了柳太傅,于情于理她此刻都该表现的殷勤些,将他高高捧起。
见他似要提笔处理文书,殷乐漪忙拿起一旁的墨从旁亲自为陆乩野研墨。
陆乩野看穿她的讨好之意,轻嗤一声,却没有阻止。
他突然提起三年前的春山雅集,殷乐漪猜想他或许是对春山雅集感兴趣,便主动提及,“春山雅集在我们晋国境内每三年举办一次,我父皇欣赏才华横溢之人,每一次的春山雅集他都会便衣前往,亲自为朝堂选拔人才。”
“但我父皇眼光极高,即便是在地方上颇有才名之人,也不一定能入他的眼。”
谈起父皇,殷乐漪的话比素日里多了不少,“陆少将军说三年前的春山雅集,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令我父皇另眼相看的郎君来。那郎君当时写了一篇赋,在雅集上震惊四座,摘得了那次春山雅集的榜首。我父皇也对此人十分欣赏,有心招揽他入朝为官……”
陆乩野执起紫毫笔蘸得一点墨,漫不经心问一句:“后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