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轻微的“咚”声。
眼睛缓缓闭上。
再也不看那水,那腿,那字。
窗外
灼热的日头彻底失去了它的火力和威严,只剩下一个巨大、慵懒的金红色圆盘,正一点一点地、沉甸甸地坠向起伏的远山之隙。
用它最后的光线,涂抹着这个鸡飞狗跳、瓜皮满地狼藉的新手小村。
村子里的茅草屋顶、歪斜的土墙篱笆、喧嚣吵嚷的玩家、散落一地的瓜皮、以及还在费力打扫却不知该扫哪里的王大娘…
所有的一切。
都被一层无比柔和、却同样无力回天的金色包裹了起来。
镀上了一层慵懒、恍惚的金边。
光线缓慢移动,阴影随之拉长。
将这方寸之地的疲惫、燥热、喧嚣、以及某种荒诞的安宁,一起沉淀下去。
当那最后一线赤金彻底没入山峦的背后。
黑暗如同幕布,徐徐降临。
新手村各处,那些挂在木杆和茅檐下的、简陋的灯笼,一盏一盏,零零星星地亮了起来。
昏黄的光线微弱,艰难地撕开浓墨般的夜色。
在晚风中轻轻晃动。
光影摇曳。
如同草丛间明灭不定、随时可能熄灭的点点萤火。
挣扎着,抗拒着那无边的沉寂。
清风是被一股汹涌的声浪硬生生从沉沉的昏睡中拽出来的。
那声音来自客栈楼下的大堂。
喧嚣鼎沸,人声鼎沸。
比他白天徒手拆系统时还要吵!比他此刻巨大的呼噜声还要响!
嗡嗡的议论如同煮沸的开水锅,里面还夹杂着兴奋激动的高声叫嚷、争执、甚至尖笑。
简直要把这破旧客栈的茅草屋顶给顶翻!
“搞什么飞机…”
他极其不满地咕哝着。
眼睛像被胶水黏住一样费力地睁开一条缝隙。
浓重的困意让他视线模糊一片。
伸出粗糙的手掌用力揉搓着酸涩不堪的眼窝,揉掉那层黏腻的睡眠分泌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