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纤细的手,紧紧攥着压在心口处的被衾。
她脖颈动脉颤抖,明明盖着再软和不过的棉花被,却如巨石压在身上,让她喘不过气。
嬷嬷收拾了地上的玉碎后捧着汤药碗告退,云乔侧身,几滴泪水湿了棉枕。
她咬着唇,再三压抑,还是泄出一声极低极弱的哭音。
殿外守夜的护卫,已经换成了陈晋。
他立在冬夜里,耳边听到那声哭音,低垂着的目光,一时情绪难辨。
不久前在姑苏小镇上,沈砚问他,云乔在京中过得好吗。
他告诉沈砚,云乔前头是富贵荣华路。
那时他也告诉自己,富贵荣华,贵人恩宠,这样一条路,自是千好万好。
可现在,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己,继续觉得云乔在宫中过得好。
陈晋握紧了身上被冬夜浸透寒意的剑柄,抬眸看向内殿的方向。
冬夜冷得人哆嗦,伺候云乔的嬷嬷一出殿门就打了个喷嚏,没留意脚下,险些从阶上摔下去。
陈晋及时近前去,扶了把嬷嬷。
“小心些脚下,嬷嬷。”他轻声道。
嬷嬷见是他,小声道:“你不是刚从江南回来吗,殿下准了你几日假的,也不好生歇息,怎今夜就来当值了?”
陈晋垂首,掩藏着眼里的情绪回:“今儿动静有些大,我听说后,就和原本当值的换了,东宫里当值的人,毕竟不比嬷嬷和我从前就跟着伺候姑娘,如今这情形闹的,我也不甚放心,万一再出个一二,殿下那处如何交代。”
他说着,目光垂得愈发地低,将眼里情绪藏得更深,试探地又问了句:“方才,听着里头姑娘话音,似是有些不对劲,今儿是怎的了,殿下夜里来不是叫了水的吗,怎半夜就走了?可是同姑娘闹了别扭?”
嬷嬷不敢多议论萧璟,听陈晋一说,叹了几声后,极小声道:
“今日殿下幸了姑娘,要我送助孕养身的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