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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灌了一大口凉透的浓茶,皱了皱眉,叹口气道,“您是不知道那边什么章程,那老太太,见我就扔催命符,笔记、理论框架、下周组会的预演。。。。。还有森内特那老狐狸,笑眯眯就把我推火坑里了还有您这边的东西,一点没减,我都想着能不能分身。”
说完,俩手手指头交叉着瞎比划,嘴里还念叨着,“卡丐妈吸孬集资!”
惠庆正从烟盒里捻出一根烟,烟身上写着825。
慢悠悠点上,深吸一口,青烟缭绕中瞥了李乐一眼,
“自作自受。非要挑战极限,怎么样,伦敦的雾没把你脑子熏清楚点儿?”
李乐嘿嘿着,“您就别挤兑我了。”
“不是挤兑,我是怕你两头不落,两头空。”惠庆冷笑一声,弹了弹烟灰。
“学校这边,学分、开题、中期、答辩,论文盲审、答辩委员会,哪一关是吃素的?要求就摆在那儿,达不了标,谁也没辙。”
“LSE那边卡你,顶多拿个MPhil灰溜溜回来,这边要是毕不了业。。。。”惠庆意味深长,“你这双料博士,可就真成双料笑话了。沉住气,别到时候竹篮打水,连个响儿都听不着。”
“哎,自己选的,就是屎也得吃哇,不过您放心,两边我都不会撂挑子。”李乐搓了搓脸,身子又往下出溜出溜,摆出个不能反抗就享受的姿势。
“行了,别装死。”惠庆换了个语气,“说说,在那边还开什么眼界了?克里克特教授能带你去见哈贝马斯,倒是不容易。”
提到这个,李乐倒是打起点儿精神,“是,人很和蔼,聊了不少,主要是关于我那点网络社区的研究,扯到公共领域在数字时代的新形态。”
“他怎么说?”惠庆点点头。
“说新技术带来的广场看似开放,实则更易导致理解退化和情感极化,算法逻辑像新的系统在殖民生活世界。”
“还有么?”
李乐想了想,继续道。“还提到那种半公半私的社交空间,模糊了边界,让私人情绪和未经反思的观点像洪水一样涌入公共讨论,冲垮了理性对话的堤坝。”
“半公半私?”惠庆琢磨着这个词,“嗯,他的交往行为理论,核心不就是追求理解达成共识。现在看来,这共识在你那里,比在现实里还难达成百倍。他倒是清醒,没被技术乐观冲昏头。”
“是啊,清醒得很。但他的核心信念,理性沟通和人类共同生活的可能性,坚信不会过时。”
惠庆听完,笑了笑,“行了,开眼的事翻篇。”
“说点正事。梅苹在人大那边刚拿下一个国社科的重点课题,新型经济时期乡村治理中的宗族发展研究。”
“资金挺足,也在找人,问你有没兴趣,算跨校合作成员,参与进去,有兴趣么?”
“您这儿没课题啊?”
“我这儿还在琢磨,要申请的,估计算不上国社科的帽子这么大,你怎么想?”
惠庆说着,拉开抽屉,把资料递给李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