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送去委员会,那就不是书记找他们谈了,立马就得丢工作,还得被拉出去挨批。
两人脸色都很是难看,不知道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到底是谁给翻了出来。
而且就算是书记找他们谈,这事也没法善了,两人都得把手头的工作停了,先接受厂里的调查。
而他们确实经不得查,尤其是周父那边。马厂长收没收他的参没几个人知道,他当初想把闺女嫁去江家,却是有人知道的。
于是这一查,周父才到手没几年的副主任直接被撸了,原来的组长也没保住,变成了厂里最普通的职工。
要知道哪怕只是个组长,每个月在工资之余都有五块钱的辛苦费,何况大小是个官就能有点权力。
周父那个窝火啊,连续好几天晚上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是谁这么缺德,写信举报他。
后来马厂长偷偷找他问,自己儿子那工作到底还能不能办,再不办就得下乡了,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事该不会和那死丫头有关吧?
不然要捅出来,早就捅出来了,还用等他在副主任这个位置上都坐了四年,现在才想起来?
周父当时就坐车去了县里,气冲冲找到周文慧,见面就是一巴掌,“你干的好事儿!”
周文慧生受了,却没给他打第二下的机会,“你要是再来找我,我还写,直接写给委员会。”
周父手都扬起来了又这么顿在半空,指着她,“你、你这个白眼狼!”
周文慧目光不闪不避,“大不了你工作没了,我妈和文敏、建林我养,也比你整天这么来逼我强。”
这话都能说出来,还说得如此平静,可见她是真敢豁出去的。
可周文慧敢豁出去,周父不敢,要是他没了工作,周文慧可未必会养他。
到时候他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他都四十多了,总不能去乡下开块地种地吧?
最后周父愣是被周文慧叫警卫送走了,临走时脸色铁青,却没有一点办法。
他倒是想找其他人帮他说话,可严雪他们理也不理,唯一一个不太明白情况的警卫,看看其他人也把嘴闭上了。
眼见着那道人影气冲冲走出培育中心,严雪用冷水拧了个毛巾,递给周文慧,“敷敷吧。”
“谢谢。”
周文慧接过来按在了脸上,看到其他人关心的目光,弯弯唇,“我没事,好歹也算解决了。”
周父能在家说一不二,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有工作,他怎么可能拿这个去赌?
果然后面一直到九月,周父都没再来过,周母也没来,倒是刘卫国抽空从省城回来一趟,带回来不少东西。
给爱蓉买了个布娃娃,这个县里的百货商店没有卖的,小肥仔送了套积木,这个县里也没有。
爱蓉喜欢得不得了,吃饭要抱着,睡觉要抱着,连去托儿所也要抱着,被周文慧拿了下来。
小肥仔也在家里兴致勃勃研究了好多天,每天从自己装玩具的纸壳箱里倒出来,玩完再装回去。
于是严继刚在桌边坐着,他在炕上坐着,严继刚背单词“哈喽”“古德猫宁”,他在炕上“哈喽”“古德猫宁”。
“猫宁”完又小声问严雪:“猫宁是什么猫?”
还知道不打扰舅舅学习。
严雪好笑,“morning不是猫,是外国人说的话,就是很远很远之外的人。”
秋天开学,严继刚成功升上了初中一年级,也多了一门外语课,最近放学回来,总要把学到的单词背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