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昭有些过意不去,“可是,我未给殿下准备什么新年之礼。”
姬寅礼笑了起来,眼尾轻抬,“那你补给我便是。”
陈今昭在他面上细细逡巡,又抬着眼帘将他自上到下打量一番。暗自思忖着,回头或许可以给他雕刻个小像。
他按捺着愉悦由她打量,对她将送的新年之礼,也不由期待起来。
“这香囊是我旧物,你亦常带着罢。”
待她收了眸光,他将那空香囊挂在她的腰间,玩笑道,“就算样式老旧,你也不许摘。”
陈今昭这才将目光放在了腰间这香囊上。
香囊样式确是陈旧,但却是用流光溢彩的云锦制成,其上绣有缠枝的莲花,莲瓣初绽。
不用他直言,光看这莲花样式,她就知定是他所用之物。
诸多花卉中,他独爱莲花,她观他所用之物,是恨不得都以此花色来点缀。
“殿下放心好了,我会一直带着的。”
与他话别两句,她告辞离开。
直待过了许久,他才收回目光,拢着鹤肇走向回京的马车。
各自回京的两人,皆是一切顺利。
永宁胡同陈家,今夜灯火早熄。
明日是年后首朝,陈今昭少不得要早些起身,前往宣治殿前,与京都文武群臣共观开殿、开笔大典。
她盥洗完,刚上了床榻躺下,忽然听到旁边传来细不可闻的声音。
“表兄,你原先那件斗篷怎么不见你穿?”
陈今昭这方想起这茬。回京的这一路上,她光想着明日要处理的公务,倒忘了跟她解释此事。
“原先那件斗篷不慎泡了池水,料子糟践了,用不得了。”
她如是解释说,这也是他对她的说法。
不仅如此,她从上至下,从里至外的衣裳,都换了新的,他给的说法亦是如此。对此,她倒没多想,只当他是出身显贵,于吃穿用度上向来讲究惯了。
她自也可惜那件孔雀蓝斗篷。
里外都是用了好料子不说,还是幺娘一针一线做了几个月才完工,穿她身上甚是合身舒适。
在皇庄时,她跟他要了几回斗篷,想着拿回家想法缝缝补补也成。但皆被他回绝了,还不甚在意的跟她说,斗篷早送下人了,让他去哪寻去。
“是我不大小心了,白费了你几个月的苦功。”
“……没事。”
夜已深,陈今昭拥被很快入睡。
昨夜她被闹得太晚,今日又收拾东西,紧赶慢赶的回京,这会功夫当真是累困至极。
么娘无声的背过身面向墙壁,浑身发抖的默默垂泪。
手里攥握着枚发旧的平安符,她闭着眼感受着这枚符的存在,直到心绪慢慢平静下来,才将平安符重新放回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