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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不语之境 夫子的理性坚守(第2页)

鲁昭公被季氏驱逐,“居于乾侯”(《左传?昭公二十五年》)客死他乡;卫灵公与南子淫乱,“太子蒯聩献盂于齐,过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左传?定公十四年》),被百姓编成歌谣讽刺;齐景公废长立幼,导致“公子荼立,鲍牧杀荼”(《左传?哀公六年》)的内乱。

“不语乱”不是回避现实,而是拒绝渲染。《论语?先进》记载孔子整理《春秋》“笔则笔,削则削”,对“乱”象虽有记载,却通过“微言大义”传递批判,如“郑伯克段于鄢”(《春秋?隐公元年》):称“郑伯”而非“郑公”,讽刺郑庄公对弟弟失教;称“克”而非“伐”,暗示双方如同仇敌;称“段”而非“弟”,批评共叔段的僭越,整个记载仅六字,却隐含对兄弟相残的谴责,而非详细描述战争惨状。

子张问“晋公子重耳出亡”的乱象——重耳流亡时“过卫,卫文公不礼焉;过曹,曹共公闻其骈胁,欲观其裸”(《左传?僖公二十三年》),受尽屈辱。孔子只说“重耳仁而不武,外而内宽,喜而能威,乱而能治”(《孔子家语?贤君》),聚焦其“乱而能治”的能力,引导弟子关注秩序重建,而非沉溺于流亡的细节。

“不语乱”的深层是“崇礼”。孔子认为“乱”源于“礼崩”,主张“克己复礼为仁”(《论语?颜渊》),通过恢复周礼重建秩序。他“入太庙每事问”(《论语?八佾》),熟悉礼仪细节——知道祭祀时“尸(代死者受祭的人)饮三,众宾饮一”的程序,清楚“凡祭,士执雉,庶人执鹜”的规定;教导弟子“不学礼,无以立”(《论语?季氏》),将礼仪作为立身之本。

某次季氏家臣阳货叛乱,占据阳关对抗季氏,子路请孔子参与:“阳货势大,夫子若助之,可复周礼。”孔子拒绝:“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论语?述而》)他宁愿周礼暂时不能恢复,也不与“乱”为伍,这种抵制体现了“崇礼”的坚定。

对比“纵横家”的“乱中取利”,更显“不语乱”的坚守。苏秦、张仪利用各国矛盾“以逞其智”,苏秦“合纵”抗秦,张仪“连横”事秦,都在乱世中谋取相位;而孔子“不语乱”,是为了避免弟子效仿“乱中取利”,正如《论语?里仁》“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主张在秩序框架内解决问题,这种对伦理的坚守,为社会提供了稳定的价值锚点。

四、神:虚妄鬼神的理性定位

“神”在春秋指超自然存在,《说文解字》“神,天神,引出万物者也”,包括“昊天上帝”(最高神)、“社稷神”(土地五谷神)、“山川之神”等。当时祭祀盛行,《礼记?祭义》“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于心也”,人们通过祭祀祈福避祸,《左传?成公十三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把祭祀与战争并列为国之大事。

孔子对此的态度是“敬而远之”。《论语?先进》“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明确将“事人”置于“事鬼”之前,“知生”置于“知死”之前,像一把尺子,划定了关注的重心在人间而非冥界。

他虽主张“祭如在,祭神如神在”(《论语?八佾》),保持祭祀的虔诚——祭祀时神态庄重,仿佛神灵真的在场,但从不讨论神的具体形态和功能。子夏问“鬼神之谓德”,他答“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礼记?中庸》),强调神的“不可见”“不可闻”,引导弟子专注于“德”的实践,而非探究神的奥秘。

“不语神”并非否定鬼神存在,而是“悬置存疑”。孔子对鬼神是否存在不做判断,《论语?公冶长》“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天道”(含鬼神)被排除在教学重点之外。这种“存而不论”的态度,与现代科学“不可证伪者不讨论”的原则相通——无法证明存在,也无法证明不存在的,就暂时搁置,避免陷入无意义的争论,正如《周易?系辞》“百姓日用而不知”,关注日常生活的实践而非超验的神。

有次子游问“人死为鬼,有诸?”孔子正在院子里给杏树浇水,闻言放下水桶:“鬼者,归也,骨肉归土,魂气归天,何必要知其形?”(《孔子家语?哀公问》)他用“归”解释“鬼”,回避了是否存在的问题,把重点转向“生”的价值。

对比“墨家”的“明鬼”思想,更显“不语神”的理性。墨子《明鬼》篇列举“杜伯杀周宣王”“庄子仪杀燕简公”等案例证明鬼神存在,主张“是以吏治官府之不洁廉,男女之为无别者,鬼神见之;民之为淫暴寇乱盗贼,以兵刃毒药水火退无罪人乎道路,夺人车马衣裘以自利者,有鬼神见之”,通过鬼神威慑实现“兼爱”;而孔子“不语神”,是相信道德本身的力量——“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论语?为政》),无需鬼神加持,这种人文精神使儒家思想更具现实适应性。

五、孔子的不语之道:务实精神的实践

孔子在祭祀中的“不语神”实践,细节里藏着理性。《论语?乡党》详细记载他的祭祀礼仪:“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祭祀时虽表现得“如神在”——站立时“鞠躬如也”,献祭品时“莫爵,三揖而出”,却不讨论神的有无,只注重“敬”的态度。

他“斋必变食,居必迁坐”(《论语?乡党》),严格遵守斋戒规范:斋戒期间不食荤腥,不饮酒,从正寝搬到外屋居住,以示庄重。但对子贡“夫子之祭,必斋三日,岂非与神沟通?”的疑问,只说“斋者,精意以享也”(《孔子家语?问礼》),强调内心的精诚而非与神对话,把祭祀变成道德自省的过程。

面对自然异象的“不语怪”应对,“西狩获麟”最具代表性。鲁哀公十四年“西狩获麟”(《春秋》),麒麟被视为“仁兽”,“麕身牛尾,一角”(《公羊传?哀公十四年》),捕获被认为是“怪”象,弟子们恐慌:“仁兽出而死,天下将乱乎?”孔子却“反袂拭面,涕沾袍”(《公羊传?哀公十四年》),不是因“怪”而哭,而是感叹“吾道穷矣”——理想难以实现,他把“怪”象转化为对自身使命的反思,说“麟者,仁兽也,出非其时而见获,吾道殆穷矣”(《孔子家语?辩物》),这种理性转化体现了“不语怪”的精髓。

处理暴力事件的“不语力”智慧,在公山不狃召孔子时显现。季氏家臣公山不狃以费邑叛乱,召孔子前往,孔子“欲往”(《论语?阳货》),并非支持叛乱,而是希望“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论语?阳货》)——通过和平手段在费邑恢复周礼。子路很生气:“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论语?阳货》)认为没必要与乱臣为伍。

孔子最终因“道不同”而放弃,他派人对公山不狃说:“君子不以其所以养人者害人,子之乱,非吾志也。”(《孔子家语?阳货》)这种权衡展现了对“不语力”的坚守——可以利用机会,却不能与暴力同流合污。

还有一次,齐国送八十名美女到鲁国,季桓子“三日不朝”(《史记?孔子世家》),孔子失望离去,弟子们说“齐人以女乐惑鲁,是不仁也”,孔子却“不议齐之过”(《孔子家语?子路初见》),只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论语?子罕》),把批判转向人性的普遍弱点,而非渲染季氏的荒淫。

六、历史回响:不语精神的传承谱系

荀子的“制天命而用之”,发展“不语怪神”的理性。《荀子?天论》“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彻底否定“怪力乱神”的作用——“星队木鸣,国人皆恐。曰:是何也?曰:无何也,是天地之变,阴阳之化,物之罕至者也。怪之,可也;而畏之,非也”,把“怪”视为罕见的自然现象。

他主张“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荀子?天论》),将孔子的“不语”发展为主动利用自然规律——“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修道而不贰,则天不能祸”,这种唯物思想是对“不语怪神”的深化,让理性从“不讨论”走向“主动利用”。

王充的“疾虚妄”,批判“怪力乱神”的迷信。《论衡?订鬼》“凡天地之间有鬼,非人死精神为之也,皆人思念存想之所致也”,否认鬼神存在——“人病则忧惧,忧惧见鬼出”,把鬼解释为心理幻觉;《论衡?雷虚》批判“雷为天怒”的说法,认为“雷者,火也”,通过观察“当雷之时,电光时见,大若火之耀”“中雷而死,皮肤灼燋”,证明雷是自然现象,用科学解释破除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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