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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雅言 诗书礼的声音(第3页)

五、孔子的语言观:雅言与方言的辩证统一

孔子并非否定方言,而是主张“雅言为主,方言为辅”。《论语?述而》“子所雅言”,“所”字表明雅言是特定场合(教学、执礼)的选择,日常交流可能使用方言,如他在鲁国与乡邻对话,可能用鲁地方言,《论语?乡党》“乡人之饮酒,杖者出,斯出矣”,与乡人饮酒时的互动,用方言更显亲切。这种“因场合择语言”的灵活,避免了语言规范的僵化。

他对弟子的语言教育也体现这种辩证。《论语?先进》记载“子路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公西华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惑,敢问。’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回答同一问题,孔子根据弟子性格(冉有退缩、子路冒进)调整语气,这种“因材施教”的语言策略,与“雅言为主,方言为辅”的原则一致——核心思想(雅言)不变,表达形式(语气)灵活。

“雅言”是“仁道”传播的工具。孔子的核心思想“仁”,需通过雅言才能准确传递,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颜渊》),“欲”(欲望)“施”(施加)等词汇在雅言中有明确内涵,楚地方言“欲”与“要”混用,可能弱化其道德意味;他周游列国“传道”,若不用雅言,“仁”的理念便会因语言障碍而失真,这是他重视雅言的根本原因——语言统一是思想统一的前提。

对比“郑声淫”的批评,更显雅言的价值。《论语?卫灵公》“放郑声,远佞人。郑声淫,佞人殆”,“郑声”是郑国的民间音乐,其歌词多用方言俚语(如《诗经?郑风?溱洧》“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蕑兮”的直白情爱表达),孔子认为其“淫”(过度放纵);而雅言的“《诗》《书》之声”,则“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论语?八佾》),语言的规范与情感的适度相统一,体现儒家的“中庸”之道。这种对“雅”与“俗”的区分,不是文化歧视,而是对“文质彬彬”(《论语?雍也》)的追求——语言需有“文”(规范),也需有“质”(真诚),雅言正是“文质平衡”的体现。

六、历史回响:雅言传统的传承与演变

汉代“国语”对雅言的继承,体现在“洛阳语”的官方地位。西汉定都长安,仍以“洛阳语”为“国语”(继承雅言),《汉书?艺文志》“汉兴,萧何草律,亦着其法,曰:‘太史试学童,能讽书九千字以上,乃得为史。又以六体试之,课最者以为尚书、御史、史书令史。’”这里的“讽书”需用国语,确保文书的统一。许慎《说文解字》“盖文字者,经艺之本,王政之始,前人所以垂后,后人所以识古”,整理文字以“国语”为标准,与孔子用雅言正名一脉相承。

东汉郑玄注“三礼”,用“今文”(汉代通行语)解释古雅言,体现“雅言”随时代演变的灵活性。他注《周礼?天官?膳夫》“凡王之馈,食用六谷”,将古雅言的“六谷”(黍、稷、稻、粱、麦、苽)译为汉代通行的“五谷”(粟、麦、稻、黍、稷),既保持经典原意,又便于时人理解,这种“古今语言的桥梁”作用,与孔子用雅言传经的精神一致。

唐代“官话”的形成与发展,使雅言传统得以延续。唐代以“长安话”为官方语言,科举考试需用官话,《新唐书?选举志》“凡进士,试时务策五道,帖一大经”,“帖经”(默写经典)需用官话读音,确保对“经义”的准确理解。王维“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的诗句,用官话吟诵时“亲”与“身”押韵(古音),这种韵律美正是对《诗经》雅言传统的继承。

日本、朝鲜的遣唐使学习唐语(官话),将汉字词引入本国语言,证明雅言传统的国际影响。日本《万叶集》中的“和歌”,大量使用汉语借词(如“明月”“春风”),读音模仿唐语;朝鲜《三国史记》用汉文写作,语法受唐语影响,正如孔子用雅言传经,唐代用官话传播中华文化,语言成为文明交流的纽带。

明清“官话”与白话的并行,延续了“雅俗并存”的模式。明清以“北京话”为基础形成官话,用于官方文书、科举考试;同时白话文学兴起(如《红楼梦》《水浒传》),但科举仍需用官话写作(“八股文”需用规范语言)。这种“雅用于官方,俗用于民间”的格局,与孔子“雅言用于诗书执礼,方言用于日常”的模式一致,体现语言规范与生活语言的辩证统一。明代吕坤《交泰韵》“夫雅言者,天下之公言也;方言者,一方之私言也。公言行则私言废,私言废则天下通”,虽强调官话的统一作用,也承认方言的存在价值,与孔子的语言观一脉相承。

七、雅言的当代映射:普通话与文化认同

普通话推广是现代雅言实践,其与雅言的精神内核一脉相承。1955年“全国文字改革会议”确定“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着作为语法规范”的普通话,与孔子的雅言一样,旨在消除方言隔阂,便利交流。据教育部数据,2020年全国普通话普及率达80。72%,较2000年的53。06%大幅提升,为文化教育、经济发展提供语言保障——偏远山区的孩子通过普通话接受教育,农民工通过普通话在城市就业,这种沟通的便利,正是“子所雅言”在当代的延续。

经典诵读中的语言规范,让雅言传统焕发新生。近年来“国学热”中,用普通话诵读《诗经》《尚书》,能保持韵律和意义的准确:

《诗经?邶风?击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普通话朗诵时“手”“老”的韵脚虽不明显(古音押韵),但通过拼音标注的“古韵”,仍能体会其深情;

《尚书?大禹谟》“满招损,谦受益”,用普通话的清晰发音,让“自满招致损失,谦虚得到益处”的道理家喻户晓;

中小学教材中的文言文注释,用普通话解释古雅言(如“走”译为“跑”,“兵”译为“兵器”),确保学生理解,正如孔子用雅言教弟子,现代教育用普通话传经典,语言的桥梁作用从未改变。

八、雅言的终极意义:文化传承的语言纽带

“子所雅言”的终极意义,是通过语言规范保障文化传承的连续性。《诗》《书》是文化基因,礼仪是行为准则,雅言则是传递这些基因的载体,正如《周易?系辞》“言语者,君子之枢机”,语言是思想的关键,统一的语言能确保文化基因不被曲解、不失传。从“关关雎鸠”的爱情观到“克明俊德”的道德观,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伦理观到“礼之用和为贵”的处世观,正是通过雅言(及后世的国语、官话、普通话)的准确传递,才成为中华民族的精神财富。

从孔子的雅言到当代的普通话,语言规范的本质不变:促进理解,凝聚共识。方言是地域文化的瑰宝(如粤语的九声六调、吴语的软糯婉转),雅言(普通话)是民族文化的纽带,二者并行不悖——正如孔子在杏坛用雅言讲授,在乡邻间用方言交流,现代社会也需“推普”与“保方”并重:推广普通话便于全国交流,保护方言留住地域特色,在统一中尊重差异,在差异中寻求共识,这是对“和而不同”(《论语?子路》)儒家智慧的最好实践。

孔子的“雅言”之教,像一条看不见的线,将《诗》《书》的智慧、礼仪的庄重串联起来,穿越千年仍在发挥作用。当我们用普通话朗读“关关雎鸠”,当我们在礼仪场合使用规范语言,当我们用标准中文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都是在延续“子所雅言”的精神——语言不仅是交流工具,更是文化的血脉,守护语言的规范,就是守护文明的根基,正如那被孔子用雅言讲授的《诗》《书》,文字虽古,意义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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