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这一步走对了呗。”
“现在这么说呀,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但是当时肯定是没有这些打算。那时候啥也不懂就是不想干活了。
孩子嘛,成天一个人在山上。”
“你当兵也是走后门?那个岁数。”
“不是,那个时候和现在不一样,很严格。我家那个地方不收城镇兵,我爸把我送回老家去插队插了一年,十六岁从老家走的。”
“那你后来怎么提的干?在部队提干可不容易。”
“我技术好啊,我这个人比较踏实,肯学肯练。那个时候也做不了假,不学不练啥也没有。我是侦察兵,军事训练一直是标兵,三五个人不是我对手。”
“那你后来怎么想着就到企业了呢?你级别不低吧?”
“不算低,我到公司的时候是正处,在地方来说不低了。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有些事情不是你怎么想,人脉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有人看上他的位置了呗,这话不用说透也都明白,他一个转业兵没有什么根基,自然就成为了目标,能怎么的?不干了?
那时候家里还需要他月月寄钱供弟弟们读书呢。
不过塞翁失马,谁能想得到他真就把一个年年亏损负债百万千疮百孔的准破产企业就愣是给盘活了,还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八几年的百万可不是小数目,那是正常人不敢想象的数字。
“反正也是,过都过来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现在你就行了呗,算是干出头了。”
“也没那么容易,你看我现在头发都要掉光了,这些年上火,失眠,焦虑的不像样子,也只能挺着呗,事情还得做。”
他八九年担任开发公司总经理,九二年扭亏为盈,创造了不少业绩,结果九五年就被区里硬塞了一个问题项目。
当时一个涉及到六千多户的城改工程烂尾了,原来的那个老板走关系拿了工程,结果准备不足工程干到一半跑了。
老王不想接,但是接不接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烂尾工程直接就甩给了他,没资金没扶持,天天都有老百姓聚在公司闹事儿,能不焦虑?他那阵子连觉都睡不着,吃安眠药打催眠针都不管用。
这个苦谁知道?区里人家该吃吃该喝喝,管你死活。
想贷款银行见都不见,他天天跑去银行堵人,人家叫员工守着大门不让他进。
一个月的时间他跑了五十多趟,银行不行就去行长家里堵,一分钱没贷到,焦虑闹的睡眠严重不足。
结果开会的时候昏倒了,被送到京城在神经内科住了五天院,感觉身体刚好一点就不受劝阻回了大连。
最后还是有人伸手帮忙,总算是解决了资金问题,六千多户人家住进了新房。区里又是开大会又是报功,就和他没什么事了。
他不憋屈?
平时公司就像是区里的提款机,想怎么拿就怎么拿,好事没有糟心事一箩筐,眼看着形式好了这个孩子那个的子女就都来了。
所以他为什么要坚持改制,坚决要股份化,不就是为了破局嘛,都是逼出来的。
可以说这个公司完全就是从无到有是他一个人硬扛下来,硬干出来的,所以后来他收购股份掌控公司都很正常,是真金白银买下来的。
这也是张铁军愿意和他见面,也愿意伸手拉他一把的原因。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