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鸢微微抬起头:“什么问题。”
“你们来这里,”伽罗有些犹豫地道,“要做什么?”
“调查一件事情。”封鸢说道。
伽罗似乎是想继续问下去,封鸢却接着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我就是想知道阿伊格会和你们去什么地方,”伽罗低声道,“去做什么事,我想和他一起去。”
听到她的回答,封鸢挑了一下眉。
如果
说之前在阿伊格身陷毒蝎帮的时候,伽罗焦急、担心,不惜舍身冒险也要去救他合情合理,可是现在阿伊格已经脱险,而且他们接下来的行程中,阿伊格将会与两位觉醒者同行,就算封鸢是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但言不栩的实力水平她应该很清楚,有言不栩在,阿伊格遇到危险的概率微乎其微,那是伽罗为什么还要执意跟在阿伊格身边呢?
“有我们在,不会让阿伊格遇到什么危险的。”
封鸢斟酌道,“你应该知道,我和你一样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可是——”伽罗的声音瞬间抬高,却又像被风忽然吹灭的蜡烛一般,骤然低了下去,直到寂静无声。
“而且你的身体状况很差。”
封鸢几乎可以透过她的躯体看到她的精神,犹如一片单薄的、四分五裂的剪纸,岌岌可危,他用温和而又冷酷的声音说道:“你跟着他,确定不是给他添麻烦?”
伽罗的神情失去了光彩一般黯淡下去,苍白的嘴唇嚅嗫几下,道:“我想和他待在一起。”
她的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了哭腔。
虽然这个姑娘已将快和封鸢一样高了,但是阿伊格告诉他,伽罗才还没有过十六岁,按照封鸢的固有记忆来说,这孩子顶多也就是初中刚毕业。
她为什么如此执着的要跟在阿伊格身边?
“我们不会去多久的,”封鸢在心里大概算了一下言不栩提过去信山的路程,“最多三、四天就能回来,阿伊格也答应不会送你回你们部族营地,你就留在这里,我们忙完,他会第一时间赶回来见你的。”
“三天……四天……”伽罗口中喃喃着,她眼睛里的光点往后褪去,如同她苍白的神情一般黯淡,她一直重呢喃了数遍这两个相同的词汇,才苦笑道,“我没有别的办法,对吗?阿木哥哥比我的老师还要厉害,就算我的灵性没有受损,我也没法解除他留下的禁制。”
看来她对自身的状况很了解啊,封鸢在心里嘀咕道,而且她对神秘学应该也有过系统的学习。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会不会早就知道自己的天赋能力所带来的后果?然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封鸢微微“啧”了一声,忽然道:“伽罗,柳医生说,你的精神体受损是长期累积所造成的结果,你知道这件事吗?”
伽罗依旧低着头,没有回答,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她知道。
“这种伤害很有可能是不可逆的、无法治愈的,就算将你送到中心城的大医院,也治不好,你得一辈子就这么虚弱的度过余生,或者,早早死去。”
这些话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来说显得过于残忍,过于冷酷,可命运又不是温柔的春风,吹过去就是繁花锦簇,更多时候人们所需要面对的是一片死水,或者更坏一些,一片疮痍。
伽罗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攥着被单的的手指越发紧了一些,手背上迸起一缕一缕树根般的青筋。
封鸢知道他刚才的猜测大概率没错了,她什么都知道,而且知道得很清楚,一切的原因、后果她都有所明悟,但却就像是一个暴风天出海的水手,不愿回头。
“你的能力是占卜,或者预言?”封鸢不经意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