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舟面色有些落寞,裴岸火眼金睛,自是明白的,起身坐到宋观舟身旁,轻抚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以额抵住,“观舟,我与你交个底,圣上是不能容金家的,迟早的事儿!”
“可圣上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个他,就是金蒙。
“时候未到!”
裴岸提及东骏使团,“圣上晾着他们也好些时日,定然是也看金蒙的态度,如今金拂云闹出这样的事儿,金蒙再是强势,也不可能说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再有对这桩亲事的任何作为。”
“何意?”
“娘子有所不知,金蒙是个极为残酷冷血的上位者,我与三哥游学到了将军府,大有感受。”
面上,和蔼可亲的长辈。
实则,铁血无比。
下头有人触犯军纪,当杖五十,可到了金蒙这里,直接当众砍头,以儆效尤。
铁血手腕治军,不容人质疑。
当时裴彻与他提过,此人乱世之中,当为一方枭雄,可如今圣上治国有方,他若还是这般,必将长远不了。
“这事儿闹得大,不会就这般平息了。”
宋观舟有种无力感,“我从不曾想到身居高位,可以为所欲为,兴许是从前父母把我护得太好,少见多怪了。”
裴岸心疼的亲了亲她的面庞,“这世道,不是非黑即白。但你放心,这公道必然要讨回来的。”
宋观舟听到宏安郡主死了,顿觉无趣。
这一夜,睡得不怎地安稳,噩梦连连,扰得裴岸都惊醒几次,又是安抚,又是喂水,折腾到上值的时辰,裴岸再不能耽误,只能起身。
忍冬几个来跟前伺候,他低声叮嘱。
“少夫人想做甚就作甚,一会子她醒来,就把这个给她。”
说完,从妆台下头一个角落里,掏出个雕蝴蝶纹的漆盒,约莫巴掌大,递给忍冬。
忍冬刚要说话,裴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内屋丫鬟随着裴岸走出来,忍冬方才小声问道,“四公子,这是您给夫人的?”
瞧着小巧精致,里面所放之物,只怕也贵重得很。
裴岸浅叹一声,“前日里是你们少夫人的生辰,谁成想撞到了安王爷的出殡之礼,出了这么大事儿,也没来得及给你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