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当正坐在门槛边,抱着膝盖,看着她的方向,眼里透着明显的不安与担忧。她心里一动,终于接过瓶子,拧开盖子,含了一颗,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这味儿还真不错,凉得正好。”
“那就多含几颗。”何雨柱也坐了回去,这才放松了点,目光落在她身上,依旧带着那种深深的担心,“淮如,你真的要多照顾自己点。你是这家的梁柱,一倒,全塌。”
这话重了些,也狠了些,但正因为狠,才更让人听得真切。
秦淮如的眼角又软了几分。她看着他那双粗糙的大手,那是劳作多年才磨出来的老茧,指甲缝里永远带着洗不掉的炭灰和面粉味道。可就是这双手,今天几乎是从鬼门关里,把她捞了出来。
她突然发现,这些年她身边其实一直有人,只不过她一直把他挡在门外。
“你为什么不问我那时候怎么会噎住?”她忽然轻声问。
“问了又能怎样?”何雨柱平静地看着她,“是我不在你身边,是我没来得早。如果我那时候早一步,你也不至于吃得那么急。”
“不是你的错。”她摇头,“是我自己太心急。你刚进来我就想着怎么把早餐弄好,你带回来的豆浆热着,锅里还有粥,我心里想着三件事,手上却只顾着喂孩子,一口咬太大,没咬几下就咽下去了……”
她说到这里,眼神闪了闪,仿佛那一幕再次在脑海里重演。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呼吸也跟着重了些。
“所以说你该慢点。”何雨柱语气终于缓和了些,“这家啊,不靠你急,也靠不住你急。你得稳。”
秦淮如轻轻点头,神色带着几分懊悔。
屋外忽然响起几声麻雀扑翅的声音,搅动了屋里这段沉静的时光。孩子们依旧围在院里,有的拿着树枝追猫,有的跑到水缸边照镜子。那个场景,如同前些日子无数次重演的早晨,只是今天,秦淮如的心境已经悄然不同。
“你今天还得去厂里干活?”她忽然问,语气柔和。
何雨柱点了点头:“下午得去一趟,上午我先去铺子,把那炉子里的面糊收拾一下,昨天忙到晚上,也没清理干净。”
“你现在一个人做全活,确实不容易。”秦淮如轻轻一叹,“这面包也是你一个人烤的?”
“嗯,趁晚上没事做,试了两种新味道。你喜欢的话,我再多做点。”
她忽然笑了,那种浅浅的、带着点儿无奈又感动的笑:“你这是……明摆着诱我把你留下来啊?”
“我没那本事诱你。”他也笑,眼角眉梢全是温意,“不过你要是舍不得,我也不走。”
她红了脸,却没再说话,只低头继续喝粥。那喉咙里本还有些不适的地方,此刻也仿佛在那句“我也不走”里,被温柔熨平了。
何雨柱看着她缓缓吃着东西,心里总算踏实些了。可那股担心却像根刺一样扎在心头,一直没有完全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