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如看着他,喉咙哽住了,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那一瞬,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总被街坊邻居说“憨”、说“傻”、说“没出息”的男人,其实比任何人都可靠,比任何人都真。
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还是有些发颤:“柱子哥……谢谢你。”
何雨柱摆摆手:“谢什么?你要是真出了事,那我……我这辈子都过不去。”
他这话说得太直白,却又太真诚,连孩子们都一时静默了。空气中还残留着油条的香气,但那香味如今却有了不同的意味。
何雨柱站在一旁,眸子静静地落在秦淮如的脸上。
她脸色虽然慢慢恢复了些血色,但依旧显得疲惫不堪,仿佛刚从一场大梦中醒来。他心里忽然泛起一股无名的烦躁和隐痛,那种情绪像是某根弦被无声地拨动,一直震到了骨子里。
他不是怕麻烦的人,也不是没见过急事的人,可刚才那一刻——她那双眼里透出的窒息和惊惧,像钩子一样勾住了他的魂。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替她出头,替她操心,甚至为她受过委屈,但唯独今天这一下,让他从心里真正地觉得:要是她真有个万一,那这院子,这日子,这饭桌前的碗筷,全都没了滋味。
“柱子哥……你别一直盯着我看啊,我都不好意思了。”秦淮如忽然抬起眼,有些虚弱地笑了笑。
她的声音轻柔如风,却仿佛把他从一场沉思里唤醒。他收回目光,低低嗯了一声,声音略哑,眼神却仍沉沉的。
“你没事就好。”
他这句话说得极轻,但却像一颗石子落进水潭里,泛起她心头层层波澜。
秦淮如垂下眼眸,指尖轻轻摩挲着膝上的围裙,那布料已经洗得发白,有些地方甚至有轻微的毛边。她咬了咬唇,轻声道:“我就是一时着急了……想着锅里还炖着粥,又想着你刚回来,孩子们也饿了,就想赶紧吃口。也不知怎的,就噎住了。”
她说话时,眼角有一丝羞惭与无奈,夹杂着一点点柔弱与不甘。那种情绪何雨柱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知道她自尊强,不喜欢在别人面前示弱,可今天这件事……不是示弱,是人命关天。
“以后慢点吃。”他终于说了句,“哪怕孩子们闹腾,也得等你咽完一口再喂下一口。你要是出了事,这家怎么办?”
这话带着责备,却不重,更多的是一种笃定与担忧。孩子们听了这话,一个个也低下了头,不再吵闹。
正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娇脆的呼喊。
“妈!我回来了!”
是小当的声音。何雨柱眉头一挑,侧过头望了望门口,那熟悉的小身影已一脚踏进了院门,手里提着书包,头发还有些凌乱,但眼里却闪着活泼的光。
“哎呀,小当!”秦淮如眼中登时浮出几分喜悦,声音带着未褪尽的虚弱,“快过来,饭都快凉了。”
小当一愣,立刻察觉到屋里气氛有些不对,她敏锐地看了一圈,视线落在母亲苍白的脸色上,顿时皱起眉头:“妈,你怎么了?你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