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池的手指轻点在舆图上。
她有些怀疑自己这好友这些年到底都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此事不妥当,我再想想。”
孟月池自认已经是行事有几分大胆之人,她都觉得不妥当,言方应自然更觉得是天方夜谭。
这事便耽搁了下来。
叛军只用了十余日就攻破了朝廷设下的第一道护卫之军,攻破濮州。
濮州刺史伍呈的人头,被江左益派人送到了原平城。
濮州既破,拿下繁京就在眼前,江左益送来人头,是为了劝降,也为了动摇原平城中军心。
看着自己的至交好友的头颅,言方应哈哈大笑道:
“我虽然与伍兄数年未见,也不至于不识得伍兄相貌!你们这等鼠辈竟然以人头诈我,可笑至极!”
站在一旁的息猛娘当即挥刀将带着人头来劝降的定州刺史白复周砍倒在地。
孟月池站在一旁看着,手指勾住了袖子的一角。
夜半时分,言方应在自家后院焚香烧纸祭奠好友,哭得不能自已。
“言大人,我有一策,能拖住叛军。”
孟月池穿着一身素淡衣裳,先对着埋头之处行了一礼。
“什么计策?”
“派出精兵截杀卢龙城与别处的往来斥候,伪造消息,让江左益以为卢龙城里他的父母妻儿都被擒获。”
“这……”
女子抬手,往火堆里添了几张纸。
火光映在她的脸上。
濮州刺史伍呈,其儿伍悬,娶妻古莲娘。
大胆如孟月池,也不敢想自己那位温雅可亲的同窗,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到时您也可送去人头,让他也认一认真假。”
“好。”言方应深吸一口气,仿佛闻到了自己肺中的血。
“孟娘子,若此事得成,我保你做原平府参军,只要我不死,你的前程,便在我肩上。”
孟月池没有说话。
()第二日,息猛娘带着八百人离开了原平府。
又过了半月,言方应收到了一个匣子。
“江左益之侄江恩怀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