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到皇太后谢氏时,谢氏倒是给足了皇帝面子。
虽然她是皇帝的母亲,却只是继母。
继母对继子的关系,本来就比较敏感。
如果她言行有什么不妥当处,就会引来更多不合适的解读。
敬完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赵愭又走到了赵璩面前。
“皇叔,侄儿敬您一杯,皇叔,辛苦了。”
赵愭向赵璩欠了欠身,转身从内侍捧着的托盘上拿起酒壶时,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臣不辛苦,官家日理万机,方才辛苦。不过,官家再辛苦,也不可寒了功臣之心。
你我在此饮光酒作乐,燕王还在冰天雪地之中,苦苦挣扎求生,等着官家你施以援手呢。”
赵璩看见赵愭,气就不打一处来。
太皇太后说的也很含蓄,他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鹅王一贯如此,向来随心所欲,才不怕揭了盖子大家脸上难看。
赵愭的脸色果然一黑,原本还有些许愧疚,这时心下一冷,捧壶上前时,托着壶底的手,便轻轻转动了半圈。
这是“乾坤壶”,壶里自有乾坤。
赵璩自从被美人儿下毒之后,饮食方面就注意多了。
他轻易不再去市井间就餐,王宫里的厨子和食物从材料采购开始,就开始各种注意了。
但是,宫里的安全流程,要比王府还严密的多。
而且,他压根儿没想过,这个侄子会害他。
赵愭在他眼中,只是一个老实、木讷、耳根子有些软、没有什么大格局的孩子。
这孩子不是很争气,他也不是很看得上,但从根儿上,这孩子不坏。
这就是赵璩对赵愭的看法。
眼见侄子对他执礼甚恭,对他带刺的话,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赔笑敬酒。
赵璩终是心中一软。
罢了,当着众臣工的面,就不要给他难堪了。
毕竟是皇帝,该有的尊严,还是要给的。
赵璩暗暗叹了口气,将赵愭亲手为他奉上的美酒,爽快地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