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曾经最不可行的南下之路,是不是现在就变得可行了?
只不过,杨沅的意见一说出来,就遭到了张安国和邵进的激烈反对。
就连贾瑞和邓浔这两位义军首领,也不赞成他的冒险。
南下险阻重重,山东路的金军虽然被他们牵着鼻子东奔西走,已经处处都是筛子,可是南京路依旧是铁板一块啊。
尤其是杨棠已经从山东路返回南京路主持大局了。
这种情况下,试图南下,不是在主动找死吗?
为了统一意见,义军头一次在一个地方驻扎的时间超过了十二个时辰。
义军士兵们难得能停下来喘息一番了,义军首领们却是从早吵到晚,激辩不休。
“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们会南下,这就是我们最大的机会。”
“我们现在人马少了,行动反而快捷了。我们还抢到了不少驴马骡子可以代步。
现在是冬天,冰天雪地之中,金军讯息传递,也未必就能比我们的行动快上许多。
所以,我们未必没有机会。”
杨沅把乐安州之行,实为一头钻进口袋阵的判断说了,然后就重点阐述南下的机会。
杨泽是无条件支持他的。
贾瑞和邓浔,更听从辛弃疾的命令。
做为“六千会”的骨干元老,张安国和邵进一直持反对态度。
有一件事,属于绝对的机密,但是现在眼见始终不能统一义军意见,杨沅不能不适时透露一点了。
杨沅严肃起来:“山东路已经乱了,而且他们埋伏重兵于乐安一带,南部必然空虚。
所以,我们此时突然南下的话,是很容易就能跳出山东路的。”
张安国冷冷地道:“然后呢?南京路的金兵以逸待劳,将比山东路的金军更加难缠。”
“问题就在这里!”
杨沅沉声道:“诸位,我说生路在南方,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
他环顾众人,稍稍压低了声音:“我大宋已经说服了一位金军将领,随时可以易帜,造金人的反。
他,正是南京路一员金将,扼守要道,独镇一方。
只要我们进入南京路,他会及时接应。
而金人,并不知道有这样一位镇守一地,统揽一方军政的军中大员,已经被我大宋策反!
这,就是我们一旦进入南京路最大的底牌!”